自小就网球技术高超的他,大多时候都处于一种独孤求败的境地,强大的对手难得一求,前进的道路上不免孤寂冷清。
茨木是少有能够同时激起他心底好战与郁闷激情的人,可他却同样是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对手。
这一盘比赛,打的七零八落地像小孩子间的娱乐过家家。
“嗯。”手冢应了一声,以表同意龙马的观点,“能够站在网球世界顶端的人物,从来都是最热爱它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身体素质真的好厉害,感觉就像是电影里的特种部队一样!”已经体会过与奇葩对手交锋的菊丸蹦回来擦了擦汗,“而且脾气和小不点一样拽!”
龙马轻嗤了一声,忍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夏悠,压低帽沿毫不客气地吐槽道:“这种家伙居然也会有女朋友,真令人难以置信。”
现在的女孩子已经开始喜欢起这一款男性了吗?他明明记得网上一直都说本土女孩子喜欢清秀温和的草食系男子。
“他的性格跟你一样嚣张,可是他有女朋友,你没有。”菊丸快准狠地对身边之人进行不补刀,随后同情地拍了拍龙马的肩膀,“不过,既然他会有女朋友,你脱单也很简单的。”
龙马一噎,“我和那个家伙才不是同一类人呢!”
场上那家伙已经和好几个人交过手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他落空一球,明明根本没有正经地进行一盘比赛,对方却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他才不会表现的那么蠢呢。
“没人上了吗?那终于到我了!”
切原赤也激动地苍蝇式搓了搓手,跃跃欲试地捏着球拍上场了。
和经历了多年风雨历练后变得佛系了不少的前辈不同,他对网球的激情从未消退过半分,同样包括好胜之心。
忍足抱起双臂,挑眉问身旁的好友,“回来的这么快,你没用全力吧。”
“当然,要是把那家伙打败了,夏悠岂不是对会本大爷有意见,啊嗯?”迹部以一贯的作风答道,语气嚣张而自信。
忍足轻笑了两声,他看得出来迹部今天不太在状态之中,方才与手冢的那盘比赛也没有进行抢七决胜。以迹部的性格,他应当会对茨木很感兴趣才对,可今天一直都情绪十分平静。
“你不和他玩玩?茨木那家伙……挺有意思的。”迹部这样说,也算是变相承认的茨木的确有过人之处。
‘我就看看热闹。’忍足推了推眼镜,没好意思把真正的原因说出口。
他永远都记得立南桥上那晚,银色长发女子看他时的冷漠金瞳,一想到这个女人可能就是茨木,他就无法保持平常心和茨木对视。
忍足随口岔开话题,“最近有烦心事?”
迹部身形微顿,随后才淡淡地道:“过阵子,我应该会去美国。”
忍足没有说话,神情却已了然,他看着身旁从来张扬骄傲的好友露出几分暗灰与低落的脸庞,心中微叹一声。
大学的几年中,迹部没少为打网球的事情与家中发生争执冲突。
曾经他的理想是做最强的职业网球手,如今理想已经化为了梦想,遥不可及。在长达四年的拉锯战中,他身心疲惫,如今已不得向现实妥协。
毕业后,他无需继续进行学历深造,去了美国以后自然会接受家族专门定制的一系列财阀继承人培养训练课程。
能让他展露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的,是这颗黄色小球,能让一贯骄傲的他低落失意至此的,也是这颗黄色的小球。
“有时候,本大爷真羡慕那些家伙啊……”他喃喃地说着,深蓝色的眼映照着网球场美丽自由的蓝天白云,却没有一丝焦距。
忍足也轻轻垂下了眼眸,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
周围有无声的悲伤在弥漫着,隐隐约约间,鼻尖又萦绕起淡淡的水仙香气。
水仙花的花香很浓郁,猛地钻入嗅觉之中,令忍足郁士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香气很快消失了,仿佛是错觉一般。
“你喷香水了?”
“本大爷才不会在打网球的时候喷这种东西。”
出汗岂不是臭死了。
迹部抬起头来,显然也闻到了那花香气息,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紧紧地拧起了眉头,眼神犀利地审视了网球场一圈。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自从前阵子回国以后,就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背后盯着我看。”
忍足侑士挑了挑眉,“不会是你后援会里的粉丝吧?”
“不会的。”迹部收回目光,压下眼底的疑惑轻抚泪痣,“本大爷在家里的时候,也频繁出现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半夜在自己的房间里时,被注视的感觉更为明显,每次醒来之后却什么也没看见。”
“你是不是近来压力太大了。”
“……或许吧。”
“还是说,你遇上了妖怪?”忍足头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开口道。
“别和本大爷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本大爷才不相信那些东西呢。”迹部嘴角一抖。
忍足却不在意他不满的话语,自顾自地拿来携带的运动包,翻来翻去最终从内衬拉链口袋中摸出一个小小的御守来。
“喏,这个你拿着。”
“……你这家伙,不要破坏本大爷华丽的美学!”他才不戴这种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