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加入审讯科吧。”他坐起来的时候说。“别说□□了。cia也比不上你。”
他并不是那么喜欢回顾过去的男人,但自从遇见这个少女就总是想起来自己以前的间谍时光。她的身上有种纯黑的暴力性质,和那里实在再契合不过——而且他总喜欢把自己以前见过的恐怖家伙拿来和她对比,试图比较出来他以前和现在的工作,究竟是哪一份要和怪胎打交道更多,哪一份更凄惨。
说起体术是中原中也但他刚刚想到的是太宰治,那男人是怪物,总是能看透人心中的黑暗面,以前□□审讯部拷问不出情报就会让他帮忙。但刚刚坂口安吾几乎有种想跪着抱住她的腿求她不要继续的冲动,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他想单纯的疼痛可能会比太宰治直接抓住人心弱点更管用。因为不管我们再怎么说着爱与情感,在神话外人类仍然只是动物(不是选民),会屈从于神经的反应。
而这女孩…他第一次用有点敬畏的眼神望着她。她完全知道怎么操/弄那些神经,怎么对待别人的身体。她真正擅长的可能并不是和咒灵作战,而是和咒灵的源头,人类于人类的情感打交道…这个怪物。也可能她真的是个不亚于五条悟的天才(只是咒术界未必肯承认这种才能吧)
“我收回之前的话。”坂口安吾说,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后遗症他的眼前有点发黑而且好几分钟了都没有恢复过来,那一下可千万别打到大脑神秘区域啊,他在心里祈祷着而且从痛苦中挣脱之后反而格外耳聪目明。身体感觉虽然疲惫但也焕然一新。之前在办公室久坐的一大堆毛病都消失不见。中国那边有名为‘正骨’的医学。本来日本也深受其影响尤其是武术医学等古老文化,绪方梨枝身在高专明明连平板都不太会用…不过也就是因此才唯独把那些老东西钻研了个透彻吧。
这算是补偿吗?还是她根本没有那个想法只是偶尔会给予一些‘恩赐’?就像之前在复原骨骼的同时也伴随着剧痛一样。她的作风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你很强…”坂口安吾说,他把眼镜摘下来准备擦拭,但发现眼镜布在刚刚的颠簸中飞到了几十厘米外的地方,就干脆自暴自弃的用还算干净的西装内衬衫下摆来擦了,擦完之后他抹了把脸,想把之前疼痛中的汗水擦掉再重新戴上去,结果摸上去的时候愣住了——热的。是泪水。他刚刚哭了。而且现在还在哭。
绪方梨枝俯视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点同情。单纯的疼痛肯定做不到这一步现在坂口安吾很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变成什么样了,再怎么样不至于没发现这个啊!而且他把眼镜擦了再戴上去了也没用,眼前的景象依旧比之前昏沉了大概三个度。
梨枝在这个时候对他伸出了手,坂口安吾当时扶在眼镜腿上的手指都是抖的但看到这个动作之后还是往下缩,他这个动作做到一半放弃了,一个是因为真的是太傻了一个是因为现在缩也躲不掉。他自暴自弃的挺起胸膛任由绪方梨枝的手落在自己脸上,说真的这是他今天的第几次自暴自弃了?明明此前他好歹也是以智慧严谨和忠诚心著称,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放弃了。
她的指尖在他眼下划了一圈。
坂口安吾的眼前恍然闪过青白的火花。
火花噼里啪啦的炸了一圈,他的眼泪一瞬间扑簌簌流得更凶并且落到了她的手上,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皮肤并没有被灼伤,后面恢复视野后把眼镜再次摘下来看也没看见合成树脂有烧伤,那可能真的没有电火花产生只是他的脑神经又随便给他产生了一些意象吧…能做到这个反而更恐怖。他仰视绪方梨枝,后者则皱着眉用坂口安吾口袋里的纸巾擦自己手上的水。就算是之前仓库震荡灰尘和絮状物像雨一样往下落的时候她都没有被弄脏,现在却…他莫名其妙脸颊一热。感觉到了一种全新的羞耻感。资料说绪方梨枝十四岁,实际外貌更小(心理年龄四岁都未必有,很可能还处于婴儿最妄自尊大还没意识到他人也是人的成长期)。无论如何他一个成年人在她面前这样子实在不应该。
“刚刚压迫到了视觉神经。“绪方梨枝轻描淡写的说。她的声音在这光线稀薄的仓库里面也是相应的稀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只能确定‘确实存在’却犹如雾气一样捉摸不定。和她本人一举一动都在显示自我主张的言行完全相反。”也弄到了泪腺。”一边说她一边伸手点点自己的眼角。好像是觉得坂口安吾连它在哪里都不知道。他注意到她的右手有三根手指是残缺的,很狰狞的伤口。可以看见细细白白的骨头,一瞬间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样低下头。
“我原本以为会做的更漂亮点的。”绪方梨枝有点失望。“看来我的百般武艺还是不太熟练。”
这明明不是道歉。坂口安吾此时却已根本提不起责难的心,甚至连在心里和她计较都没有了。他只觉得眼前的纯白少女是从某个异星球飘然而至的异类种族。即便碰巧拥有同样的外貌和名字,也遵从完全另一套行为规范和道德准则。
“总之我知道你的确拥有实力…”坂口安吾说,无论如何说实话然后把事情解决吧。她却打断了他。她治疗了他证明了自己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派,却也因此开始要求相应的‘权利’了。并不完全站在敌人立场的时候,友军(咒术师)说什么他都至少有听闻的义务。而这个对象是少女的时候坂口安吾就会格外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