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员从半弯腰倾听的姿势站好,不知道女学生和她说了什么反正她看起来有点不对劲,列车员的眼神有点恍惚,涂了口红的嘴半张开露出牙齿,夏油杰手上拿着票等着递给她,她也真的往这里走了半步(脚步很虚浮,让人觉得她下一秒就要摔倒了)然后却转身走开了。
她说“我会帮您转达的。”夏油杰皱着眉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他还是太久没有乘坐交通工具了,不太清楚现在是不是乘客随便说什么就能够打断检票过程了?
女学生却一点都不奇怪的样子,她往后面转了一下头确认列车员真的回到了她来时的方向,女学生坐回来的时候察觉到夏油杰的视线。甚至对他微笑了一下。夏油杰皱着眉收回注意力,觉得从普通人那里得到笑容很恶心。
列车员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实际上之后也没有看到其他的工作人员。夏油杰手里仍然捏着票但此时已经觉得就这么等待太傻了。对面的女孩子依旧注视着他,他闭上眼睛,决定她的注视到了一种限度后就直接杀掉她吧或者种下下车再发作的诅咒。但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那么的厌恶,她的眼睛好像不在看身前确定的地方,而在看着另一个世界,而且是总体在看整个车厢的人们。她的视线简直就像是雾气一样稀薄。
夏油杰闭眼后很快失去了意识,等他清醒的时候,他独自坐在座位上。空气中静的很异常。阳光凑过窗户照进来而空气中的灰尘似乎比平常更多,夏油杰的眼睛微带困倦的垂着,他发现整个车厢的乘客都睡着了而且是很深很深的睡眠。他此时已经发现不对劲,夏油杰并不是那么没有警惕心的人他绝对不会在有其他人在的车厢内睡着。对面的女学生并不在,他把手藏在身体与座位的阴影中催动咒力准备召唤咒灵,此时走廊传来脚步声,女学生走过来,她的脸上闪烁着黑色的金属色泽——那是一个防毒面具。
“哎呀,你还醒着啊。”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她在一米外拿出喷雾器并且对着他按下了开关。浓绿色的雾气遮蔽了他的视野,就算屏住呼吸它也可以附着在黏膜上并且发挥作用,夏油杰再次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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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在座位上,身上原来有携带一些咒具和随身物品但现在都已经不见了,他的手指被分开单独绑着,这种方法能够让人使不上力。更加让人在意的是他的咒力此时空空如也,他一瞬间瞳孔收缩,但后来发现只是暂时‘被耗空’了而已,随着时间它们仍然在缓慢增长。
车厢内空空如也,之前看见的熟睡乘客已经全部不见了,他们的物品倒还留在座位和行李架上。列车依旧在向前行驶,夏油杰想知道车上的工作人员呢?过了几分钟后他积攒了可以弄断绳子的咒力,但让他惊愕的是它似乎是咒具,而且至少一级起步,咒力直接割在上面完全不起作用。看来自己是踩进陷阱了,夏油杰想,并没有急着弄开身上的束缚,反而开始等待事件的主谋来到他的面前。
她应该知道他醒来了吧,也可能通过监控或者式神,他的一举一动都实时的传播到了她的眼中。不过女学生是在十几分钟后才姗姗来迟。这种时候再称呼她女学生好像不太合适但夏油杰也想不到什么别的说法,她的脚步很快、每一下都受力均匀而且总体很轻,简直像是在地上飞。夏油杰看见她黑色的靴子踩踏地面,她明明穿着修女式的长裙,但是从靴子、耳钉、穿刺在手掌上的十字架等地方总是能看出其中的叛逆。
女学生在原来的座位坐下,也就是他对面的地方,她好像刚刚完成了一项大工程而且现在非常放松。她之前在沙发上只坐了三分之一的深度,现在却几乎要把整个人都陷进去连靴底都翘起来让他看见了。她自己好像也发现这样不太好,之后就慢慢在椅子上坐直了,只是姿势仍然显得懒散。她用一只手撑着下巴打量着他,脸上带着笑容,好像完全不害怕夏油杰。
她之前没有听过他的名字?还是知道了一切又觉得不需要害怕呢?如果是后者那就蠢到家了。夏油杰之前猜测她可能在身上带了能隐蔽咒力的咒具,但现在凑进来看发现完全不是,她是真的没有一点咒力。这样也敢嚣张吗?
她身上也感觉不到任何咒灵的气息。通常就算是普通人也会有一点的只是没到咒术师的等级而已,但她真的没有,她此前没有产生过任何的负面情感吗?不可能。望着那双鸽血红的眼睛吧,那里面没有半点光芒,透过它好像可以直接望见深渊。
“你没有死啊。”在他说话之前,她很轻松的开口了。现在她没有带着防毒面具,但是右手仍然拿着毒/气罐。夏油杰暂时保持沉默等她继续说,女学生脸上带着笑容“明明说是只要四微克就可以破坏神经中枢的——我被骗了?”
“你就毫不在意的把那东西给人用啊。”夏油杰讽刺她。当然不是毫无效果的,他当时尽力用咒力操控体内的血液循环不要让毒素进入大脑,甚至牺牲了几个专门用来挡灾的咒灵‘净化’掉残余毒素。被猴子逼的这么狼狈真的是头一次,之后可能要提高警戒,他漫不经心的想着,下一秒却“唔!”的睁大双眼。
她靴子的顶端陷进了他的肚子。
女学生刚刚抬了一下腰,她的后背靠着沙发通过那里借力,一下子就踢了过来。她靴子的顶端肯定嵌了金属那一下痛的要命。夏油杰有绷紧身体不要伤到内脏,但他感觉到那个部位很奇特,再往左边或者右边偏一点都不可能这么痛。这是巧合吗?还是她是一个人体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