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戳中了余蝶的痛点,她猛地把锅铲往厨房一扔,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她死死盯着颜汐,咬着牙质问道:“我可当不起你的妹妹,我为你做了什么,我姐为你做了什么,你是怎么狠下心在我姐心尖上插刀子的,你知道这两天她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她在片场因为担心你心神不宁差点没从爆破点跑出来吗?你知道她明明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就因为你一句分开静静擅自改了行程提前飞去了霓虹的冲动吗?颜汐,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冷心冷情,没想到你根本就是没心没肺,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家人?难怪你来来去去总都是一个人,根本不是你不留住她们,而是你根本留不住她们,你这样的人就算下地狱也没人会替你说一句话求一句情的!”
“这话就有些不对了吧。”听着如此深刻入骨的诅咒,颜汐面色不改,只是收敛了脸上轻佻的笑意,她回视着余蝶,一字一句地回怼,“这话是不是就有点双标了?麻烦姐控换位思考下吧,如果是我在交易结束后不顾你姐的意愿以深爱你姐的理由强行将你姐非法囚禁,恐怕你连报警这个环节都会省略,直接提刀来追杀我了吧,道理很简单,你帮亲不帮理,根本无法从心理上接受你姐是加害者,我是受害者的事实。”
余蝶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转头又开始摆弄一锅早已经煮沸的此时正在咕咚咕咚冒着泡的浓稠粉汤。
“你不能因为我天生浪.荡,就觉得只要有人爱我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恩赐了,重点是我根本不喜欢你姐,你姐强迫我就是你姐不对,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这一点呢,为什么你们总是要忽视我的感受呢,我也是人,凭什么每一个人的感官感受都比我重要,难道我生来就是为了满足你们的情绪价值的吗?余蝶,你说那些话你不心亏吗,你姐现在的一切哪样不是我给她打的基础?她现在有了物质基础,然后又跟我说想要感情抚慰,我是什么,她想要什么就提供什么的机器吗?”
颜汐越说越激动,抓着余蝶的手慢慢使劲,指甲深深嵌入了细嫩的胳膊里,隐隐有红色渗出来。
大概是这两天精神太过紧绷的缘故,余蝶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吼的整个人都有些懵,下意识就想要摆脱她的禁锢:“你、放开我,放开呀~”
她喊了好几声颜汐都是越抓越紧,甚至还上前一步,面对面几乎能感受到颜汐因为情绪激动喷出来的滚烫喘息。
扭曲的面容,滚烫的言语,就像是恶魔似的叫嚣着冲着余蝶蜂拥而来,惊慌失措之下她疯狂捶打着颜汐的胳膊,只听见哐当一声,紧接着便是颜汐痛苦的□□。
“你没事吧,烫到哪里了。”一锅滚烫的汤水打翻在地上,大半锅都浇灌在了颜汐的腿上,脚上,这次是真疼的面容扭曲,一个字都说不上来,只一个劲的倒吸凉气。
余蝶被吓傻了,愣在原地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她哭着道歉,请求原谅:“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小心的,真的……”
“快,打电话,救护车呀!”颜汐疼的脑袋嗡嗡的,靠在橱柜上根本不敢动。
或许是已经已经麻木了,颜汐甚至已经没多少知觉了,但风轻轻吹过,就能感受到筋脉跳动的痛彻心扉。
她看着余蝶比她还发白的脸色,再看着她慌张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却怎么都解不了锁的蠢样,脑袋上的汗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她扯了扯嘴角,咬着牙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着声音:“120,地址你知道的,腿脚烫伤。”
“哦哦哦!”有了颜汐的指引,余蝶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机器人似的拨通了电话,报了地址,又无助地蹲在颜汐的脚边,眼泪汪汪。
皮肤已经迅速红肿,大片大片的水泡冒起来,麻麻赖赖地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顺着她的视线看自己的脚,颜汐只觉得更疼了,她撇过脸尽量不去看脚下那一片狼藉和余蝶蠢兮兮的眼神,强撑着说道:“钥匙。”
余蝶抬起来的脸上带着清澈的愚蠢气息,茫然问:“什么钥匙。”
颜汐手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你姐去霓虹国那么久,不可能不给你这条链子的备用钥匙吧,你现在不拿出来是等着医护人员进来看咱俩玩情趣怎么玩脱了的吗?”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每说一句话好似都耗费的是精.血,唇瓣惨白,但好似下一秒就要吐血似的。
余蝶反应过来,当即站起身就要去拿钥匙,但还没出厨房门又顿住了,掏出手机胡乱按着。
只是——余笙这会应该在飞机上吧,不管打多少遍那边传来的总是冰冷的机械电子音,请您稍后再拨。
颜汐被她转来转去引得脑袋痛,沉了声音:“余蝶,你是二十几岁,不是十几岁,你不是你姐的附属品,事情轻重缓急的判断能力你都没有吗?或者你是想让医护人员来了看我们的笑话,然后再当场打119求助吗?”
“不是,我只是……”一时之间余蝶心乱如麻,她六神无主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颜汐冷笑一声:“我就说你跟你姐永远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打着对我好爱我的旗号,其实根本就不关心我的死活,那你姐应该还跟你说过不要让任何人进入这间屋子吧,那你刚才还打什么120,干脆就让我疼死在这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