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猜到颜汐想要跟自己说什么的,但却又不愿接受。
想象和现实,爱和绝望,矛盾的交织让她处于麻木的状态。
她呆愣愣站了好一会才慢吞吞打开门,看到颜汐已经穿好衣服,头上裹着白毛巾,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余笙一步一步走过来,腿上像是绑了千斤重的沙包,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扯动的心脏都有些痛。
“过来。”颜汐听到动静,拍了拍一边,“最近有人寄了点好东西给我。”
她按了播放键,电视机一直暂停的画面动了起来,模糊的人影有些熟悉,余笙不自觉凑近了看。
颜汐挑眉:“认识?”
“!”余笙不太确定地说道,“我之前的那个助理?”叫什么来着?当时就没太记住,自从她离开之后,彻底忘了这号人物。
画面中小助理和另外一个人互动颇多,完全是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
颜汐快进了一段,正好停在两人甜蜜亲吻的片段处,遥控板指着把小助理按在墙上的那个人的侧脸,回头问道:“只认出了助理吗?这个呢?跟我装蒜呢?”
或许是灯下黑,余笙仔细辨别了半晌,将信将疑地问道:“这是……我?”不,绝不可能是她,应该是和她长相相似的人,更甚至是模仿她。
颜汐挑眉:“真爱?这么干脆承认了?”
怎么可能!
一瞬间,余笙差点跪下,不是因为害怕求饶,而是下意识理解了古代为何会有以死明志的壮烈之举。
越着急越解释不清,尤其是在颜汐不信任的目光注视下,余笙甚至想把心剖出来告诉她,自己绝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她的事,但千言万语汇集在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余笙,你越来越没意思了。“就像是被扫了兴头,颜汐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自顾自斟了一杯酒,”好歹露出点不确认的神色,然后紧张兮兮跟我狡辩这不是你,最不济也要跪在我的脚边痛哭流涕祈求原谅。“
她摇晃着酒杯,猩红的液体就像是新鲜血液一般甜美诱人。
余笙总是猜不透颜汐到底在想什么,比如现在。
她是真的想看自己窘迫的一面,还是想……如果自己真的出轨了,就可以借机拜托自己,另寻新欢了?
如果是前者,她不介意用完美的演技给颜汐表演一场真人秀,但如果是后者,她怎么可能亲手把离开的把柄交到颜汐手里。
这辈子就算做一张狗皮膏药,她都要死死黏在颜汐的身上。
余笙定了定心神,坐在她脚边。
地板上铺了厚厚的长毛地毯,余笙背靠在沙发上,侧身倚在颜汐的腿上,半仰起头:“谁寄给你的?”
颜汐将酒杯送到她嘴边,慢慢抬起:“你猜是谁?”
来不及吞咽的红色酒液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在白色的浴袍上像是一片冬雪上绽放的点点梅花。
虽然是偷怕,但出场主角实在太过可疑,毋庸置疑小助理一定是合谋。
颜汐将剩下的杯底一饮而尽,舔了舔唇瓣,灯光下泛着水光的嘴唇一开一合,异常丰润性感:“我倒是没想到,你的魅力这么大。”
“是余蝶吗?”余笙问道,“她是不是还寄其他东西给你了?我会尽快处理的。”
“其他的?”颜汐忽然又重新来了兴趣,“你想看吗?”
不等余笙回答,颜汐哼着歌调出来另外一份视频资料:“我倒是没想到余蝶还有做狗仔的潜质,毕竟也是你的妹妹,早说的话我还能给她安排个职位,专拍艳.照打击对家公司的艺人,也不错嘛。”
大屏幕上赫然是颜汐和几个面生美女调情的照片,余笙定定看着自动转换的画面,静默不语。
在自己淹没在思念的苦涩海洋里的这段时日,颜汐怕是根本腾不出一分一秒来想自己吧,她回头,看着今天搬回来的那座躺在地上的雕塑,脸上表情像是剥离了暧.昧,只剩下痛苦和自嘲。
余笙垂着脑袋,自我挣扎着低声问道:“也是假的吗?”
颜汐嗤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可以复制粘贴的吗?”
余笙甚至已经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难受了,这一刹那,她倒是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恶心反胃,需要去医院的人。
照片戛然而止,画面自从转到一小段视频。
是放在外网,都要被收费的那种影片。
余笙咬着牙,视线死死盯着影片中叠加在一起的两人,努力分辨着上方那张侧对着自己的脸,惨白的唇瓣渗出淡淡的血迹。
半晌后,她低声道:“假的,不是你。”
她对颜汐太了解了,就像是一眼认出那些照片上的确实是她,也一眼看出了影片中的这个人完全没有她的半分神韵,只是留着她的发型,刻意模仿她的小动作。
只是这一点让余笙格外介意,多看了两眼。
“哦,说你越来越没意思了,果然没说错。”就像是好玩的游戏被简单通关,完全没享受到其中快感,颜汐蔫巴巴的,“这算什么反应。”
“关了吧。”余笙想要去拿遥控板,“余蝶那边,这两天我会去找她谈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