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那么多。”
聂潇点燃一根烟,望着玻璃橱窗,神色看不出情绪。
韩锦程耸了耸肩,将香水礼盒收好。
聂潇这人做事一向随心所欲,只由着自己心情来,谁知道他下一秒又会想些什么。
说起来,这阵子聂潇对秦笙的态度似乎愈发趋于平淡了。
自打上次图书馆的事过后,他们的关系就一直岌岌可危,过去一个多星期了也没有和好的迹象。
他还以为趁明天秦笙过生日,聂潇会主动示弱缓和两人的关系呢。
谁知道他连礼物都亲自挑好了,又突然说不去了。
*
星期天上午,聂潇又来到商场三楼的美食城。
这次他没有去鲜芋仙,而是在对面的肯德基里坐了半天。
他坐的这个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对面鲜芋仙店里的一切。
聂潇来的时候,谢默雪已经在店里帮忙了,并没有发现对面肯德基里的他。
他就这样坐在肯德基里看了对面一天,时间一分一秒地接近傍晚,店里仍旧没有发现江雨葵的身影。
聂潇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些紧张,他不想看见江雨葵出现在店里,又怕下一秒种对方突然出现。
韩锦程和其他同学在秦笙家里玩了一天,在傍晚他们准备去唱k的时候撤了。
妹子和兄弟,对他来说当然是后者比较重要。
他打电话问聂潇,“潇哥忙完没,你现在跟哪儿呢?”
“昨天那家鲜芋仙对面的肯德基。”
“那我来找你,正好有点饿了。”
韩锦程离的不远,打车十分钟就到了昨天的商场。
他走进肯德基里,环顾四周硬生生找了三分钟,才终于找到聂潇的身影。
看见聂潇的模样,韩锦程抖了抖嘴角。
聂潇今天从头到尾穿了一身黑,黑衣服黑裤子黑鞋子,头上带了个鸭舌帽,脸上又是口罩又是墨镜,乍看跟恐.怖分子有一拼。
对方紧靠着玻璃橱窗坐,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看。
“潇哥,你打扮的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闻言,聂潇脸色微变,“小声点,别喊老子!”
透过大大的墨镜,韩锦程能感受得到对方紧张和烦躁至极的心情。
“又怎么了?”
韩锦程小声嘀咕,心下觉得莫名其妙,顺着对方刚才的视线看去后,又怔了怔。
对面鲜芋仙的店里,江雨葵坐在昨天那个位置上,正和谢默雪有说有笑,看起来气氛不错。
“他俩不是在约会吧,不是说普通同学关系么?”
韩锦程语气疑惑,余光瞥见聂潇的神色,顿时恍然大悟,随后又满脸震惊。
“不是吧,你穿成这样是来蹲人的?卧槽,别告诉我你在这儿蹲了一整天……”
感情他不去参加秦笙的生日party,就是为了干这个?
韩锦程整个人都惊呆了。
聂潇没说话,但可以感受到他的情绪并不稳定。
他今天蹲在这里,就是想看看江雨葵是不是还会去找谢默雪。
如果她今天没有来,他就相信昨天的猜测全是没有依据的胡思乱想。
可她今天不但来了,还又和谢默雪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聂潇沉默半晌,忽地问韩锦程。
“你觉得他们像在约会么?”
韩锦程摸了摸下巴,回答道:“像在约会,不知道是不是。”
“可就算他们在约会,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韩锦程拿起炸鸡塞进嘴里,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在这儿蹲人?”
他实在无法理解聂潇的迷惑行为。
韩锦程心中冷不丁冒出一个想法,很快又将其否定。
聂潇那么在意秦笙,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喜欢上了江雨葵。
对于江雨葵,聂潇心中是愧疚和心理负担多一些吧。
即便不喜欢对方,也是拿朋友看的。
“难道你还想找机会跟江雨葵聊聊?”
聂潇神色僵硬,一时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动机。
是了……就算他们在谈恋爱,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点点头不言语,算是默认了韩锦程的话。
韩锦程想了想,难得认真地道:“其实吧……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执着跟她面对面谈。 ”
“我这意思不是说让你不道歉了,她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觉得根本就不是原不原谅你的问题,而是她压根就不想看见你。”
韩锦程理清思绪,继续道:“她正在气头上,你越是去找她,她反而越觉得烦。倒不如耐心等一阵子,等她的气消的差不多了,也就不会那么针对你了。”
聂潇沉默了一瞬,语气怀疑,“真的?”
“潇哥你交过那么多女朋友,怎么连这点儿哄女孩子的技巧都不懂。”
韩锦程无奈地叹气,“唉,算了……”
这么久以来,韩锦程就没见聂潇哄过哪个女生,但凡会哄人,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把秦笙追回来,江雨葵的事更是越处理越糟糕。
他在感情上就像个幼稚懵懂的孩子,除了闹别扭和撞南墙以外什么都不会。
聂潇望着江雨葵的方向,神色犹豫。
“……过段时间在找她,她就不会在意之前的事了么?”
“我觉得她会原谅你的,毕竟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嘛。”
聂潇闻言,迟疑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然而,现在的他还无法彻底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时间很神奇,它可以冲淡很多东西,既能带走一切的恨,也会抹去所有的爱。
作者有话说:
就算还没有重生,聂潇还是会慢慢喜欢上瓜子。
他上辈子就这样,但两辈子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心意,一个不经历毒打就学不会怎么爱的人。
当然谢同学也是,一个怂字贯穿一生。
尝了甜头只知道偷摸穷开心,不到快失去的时候不懂害怕,也是个不经历毒打就学不会勇敢的人。
未来两个男主都会遭受作者无情的毒打。
第21章 反常
这大概是秦笙有史以来过得最糟糕的一个生日。
谢默雪没有答应邀约也就算了,竟然连聂潇也放了她的鸽子。
秦笙细眉紧蹙,她一直觉得想要左右聂潇的情绪是很轻易的事。
可近来却突然间发现,似乎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那次在图书馆闹了不愉快,弄的两人的关系愈发僵硬,可按照以往的惯例,秦笙相信不出一个星期,聂潇的气就会消了。
他总是这样,闹脾气时转身甩脸就走。但只要稍稍示弱,过个两三天聂潇就会回来找她。
虽然他的性子阴晴不定让人头疼,掌控起来却很轻松。
上周秦笙已经主动向聂潇示好过了。
她请聂潇来生日party,当时聂潇虽冷着脸,却还是嗯了一声答应了。
可到了生日那天,却只见聂潇的礼物,不见他的人。
秦笙一时捉摸不定,聂潇到底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询问韩锦程时,对方也只说聂潇急事来不了。
可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看的那么重要?
聂潇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主动找过她说话了。
这样的反常令秦笙不由猜测,聂潇是不是打算放弃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可能是她的再三拒绝令聂潇感到挫败,也许她的态度应该再含糊委婉些。
秦笙从不否认有吊着聂潇的想法,她自认为比大多数同龄女生要聪明成熟的多。
当那些女孩子还在爱情里像个愚蠢的傻瓜一样,动不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明媚忧伤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用挑剔审判的目光来看待周围的男生,并权衡每个选择的利弊了。
平心而论,聂潇的家世外貌数一数二,整个b市也找不出几个他这样有钱有颜的富二代。
但秦笙不是只看钱和脸的肤浅女生,抛开家庭背景和那张脸以外,秦笙对他自身的诸多方面都不甚满意。
尤其是聂潇性格上的缺陷,并不是所有女生都能轻易忍受的。
他太过自我了,当初交往的时候,在别人看来,仿佛是聂潇把她宠上了天。
只有当事人的秦笙知道,在那段恋爱的日子里,更多的是她在迁就聂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