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要趁现在把事情圆的周全,让李莫愁日后想起来也不会有任何怀疑。
  洪凌波心思沉重,预想的长远,她现在病恹恹虚弱的躺在床上,李莫愁正是使她落得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李莫愁心里只要有一点在意她,就必然有些愧疚,想让李莫愁对她再无戒心,现在正是绝好机会。
  洪凌波安静的又吃两颗李莫愁喂给她的两颗甜枣,心里酝酿好了说辞,被子里的手使劲掐了下大腿,结果掐的太大力,一点都不留情,用力的好像掐的不是自己腿一样,疼得她差点痛哼,咬着牙忍住了,那股痛感就令她鼻子一酸,眼眶一红。
  洪凌波哭哭啼啼喊:“漂亮师父…”
  李莫愁忙关怀问:“你怎么…”她也闹不明白洪凌波怎么突然就很委屈。
  “漂亮师父,我好像,看见我阿娘了,”洪凌波瘪瘪嘴,想起惨死的阿爹阿娘,真的伤感起来,真情实意的落下两滴眼泪,不管过去多久,也不管她阿爹阿娘的死是不是只是故事里的必要情节,他们都在洪凌波面前死去了,想起来他们,洪凌波就一阵心酸。
  哪怕是洪凌波的爹娘,李莫愁也霸道的不希望洪凌波再分心思去想念他们,她就是这样一个霸道到偏执的人,对陆郎也是如此,她将陆郎看的死死的,就连陆郎提起陆家庄都要不快,她却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既然一颗心都在陆郎身上,那陆郎也应该一颗心想着念着自己,如今洪凌波自然也是如此,既然是她李莫愁的徒弟了,就应该心思全部都放在自己这个师父身上,想着如何侍奉好自己,但她已经将洪凌波打的昏死好多天,这时候无论如何不想发怒怕真把洪凌波打死了,就只有随口问:“哦,梦到了什么?”
  洪凌波早想好说辞,忙道:“我和娘亲说,漂亮师父的枣子没有了,娘亲说,枣子没了没关系,可以再买,可人死了就活不过来了,漂亮师父,是不是人都有会死的一天?”她问着问着,眼眶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我也会死么,我死了,漂亮师父会不会想我?”
  她仰着一张稚嫩小脸,谁也想不到她别有用心。
  李莫愁想起来,洪凌波昏迷时候的确说过这么一句话,还把自己当成她阿娘向自己要抱抱,难不成她受惊太过,昏迷几天把自己如何凶她的事情都给忘了?忘了自然最好,李莫愁也隐隐后悔自己当时太过激动差点把洪凌波打死,现在看洪凌波忘了自己将她打昏迷的事,心里大觉庆幸,又看洪凌波昏迷时候都惦记着自己,又有些感动,伸手抱住洪凌波的肩膀,轻轻拍拍她的肩背,生疏的安慰她:“不用怕,你跟在师父身边,一定能活的好好的。”
  洪凌波的身体立刻有些僵硬,怕李莫愁有怀疑,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违背心意的靠着李莫愁的肩膀,轻轻‘嗯’了一声,心中下定了决心。
  李莫愁性情反复无常,稍不得她心意她就会动杀心,洪凌波现下是离不得她,若有机会,定然要离她远远的。
  况且李莫愁的结局洪凌波虽然不记得,不过李莫愁与杨过小龙女做对,下场肯定得不到好,况且以她行事手段,足以令洪凌波胆颤心惊,更坚定逃离李莫愁的心念,否则自己的下场不是被李莫愁一掌打死,就是被她连累的和杨过小龙女做对,恐怕下场也不会有被一掌劈死来的痛快。
  李莫愁把洪凌波抱在怀里,才发觉洪凌波这样娇小,小胳膊小腿,乖顺的靠在自己怀里柔弱的似个小动物,李莫愁抱着洪凌波的力气下意识放轻了一些,小心翼翼的怕自己一不注意弄折了洪凌波的手脚。
  洪凌波并没有从李莫愁的怀抱感受到一点温情,大概是这几日见多了死人,懂得了这个世界的法则,洪凌波突然有了一个荒诞到极点的想法:现在李莫愁一点防备也没有,如果自己杀了她,不止自己能得自由,也能让李莫愁不再去祸害别人,再去杀那些姓何名沅的无辜人。
  这念头只兴起了一瞬间就打消了,毕竟洪凌波才七岁,根本杀不了李莫愁,要想杀李莫愁,就要武功学的比李莫愁还厉害,就算杀不了李莫愁,也要重伤她,然后自己远远逃走,让李莫愁再也寻不见。
  洪凌波的念头一个又一个,李莫愁全不知晓,小心的抱着怀里娇弱的小孩子,不熟练的柔声安抚她:“凌波不怕,师父不会让你死,有师父在,师父一定保你周全…”
  洪凌波靠着李莫愁的肩膀,静静听着,李莫愁却不知道她面上平静,丝毫没有被打动。
  洪凌波这次被李莫愁狠狠对待,伤上加伤,连起身也困难,不得不在床上一直躺着,李莫愁就留在此处,倒没有再去杀人,而是静心照料着洪凌波,洪凌波本来看她整日呆在房里不再去杀人有些安慰,没想到李莫愁亲自照顾自己,简直惶恐,洪凌波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喂她吃饭伤口换药是小事,没想到李莫愁甚至,甚至连洪凌波的如厕问题也给管了,李莫愁一点都不嫌弃,甚至很熟练,只是可怜洪凌波,从没有过这种待遇,昏迷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洪凌波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只是身体不能动弹,每次李莫愁拉开她的腿让她用便壶,洪凌波就紧紧闭着眼,窘迫的要哭出来,之后半天不肯和李莫愁讲话,李莫愁和她说什么她都充耳不闻,李莫愁看她害臊,每次都能偷笑半天。
  只是洪凌波真的觉得奇怪,她看李莫愁无论如何也不像个会伺候人的人,怎么会熟练的好像做过千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