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哈了一声。
  “你应该清楚的吧,不管我动不动,你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所以…想好自己的死法了吗。”
  含着笑意的声音,腔调被刻意的拉长,询问对方的时候并没有用疑问的语气,仿佛在说着某种无可争议的事实,并肯定自己会杀死他。
  来自于最强的傲慢。
  松原清河静静地看着五条悟,看着这个千百年来最强的六眼。
  过了一会,他莞尔一笑。
  “希望你能将这份自信一直保持下去。”
  五条悟嗤笑了一声。
  他比松原清河高出许多,居高临下的目光像是在俯视临死前施展最后一次戏法的跳梁小丑。
  想看看他会搞出什么惹人发笑的把戏。
  “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准备这么充分如果再输掉的话,会很难看吧?”
  松本清和好脾气的弯弯唇角,他视线低垂,看向角落里被层层封印包裹住的奇怪正方体。
  “狱门疆,开门。”
  伴随着低声的咒言,有什么东西的封印被解开了。
  暗红色的物体瞬间抽出奇怪的肉条,在五条悟的身后蓬展出巨大的□□,最中间的一颗眼睛硕大醒目,上面覆盖着清晰可见的猩红血丝,正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正在分析他的信息。
  察觉到异样的五条悟下意识地想要转身。
  松原清河再次收紧力度,与少女颈骨接触的手指发出咔咔的声响,似乎下一秒就会将这脆弱的骨头完全折断。
  他用商量的语气温和地和祁星说。
  “可不可以和你的老师说两句求救的话语呢?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什么事都愿意为你做。”
  “只是让他不要动而已,你说一次肯定比我说千百次更有用吧。”
  松原清河用指尖抹掉祁星眼角处溢出的泪水,他抬起头看向停在原地不敢再有动作的五条悟,心情很好地说了声算了。
  “你不说也没关系。”
  时间在缓慢地流逝,每一秒钟似乎都被拉成一个世纪般一样漫长。
  祁星偏过头去看五条悟。
  她想像那些在动漫里牺牲的角色一样,勇敢地说一声不用管我。但她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她怎么能成为别人用来威胁老师的手段。
  她怎么能变成拖累老师的累赘。
  咒力不断消失,即将透支的晕眩,喉骨就快要被捏断的剧痛……
  祁星的手指在颤抖。
  虽然不清楚松原清河的真实用意,但她从来没有这样不安过,不详的预感似乎即将变成恐怖的现实,像所有人彰显出它的血腥内在。
  所以这一切都是早就设计好的吗?
  她看向五条悟的身后,看到那个莫名的咒物露出恶心可怖的外表,看到五条悟顾及于她,只能在它面前僵着身体,没办法行动。
  失去了五条悟的咒术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概会死很多人吧。
  大概会死,很多人吧。
  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少女的眼角处滑落。
  她看到五条悟低垂着眼睫,用温柔的目光安抚性地看向她。
  好像在说,没关系,一切交给我。
  不是的老师。
  即使你是最强,也会有做不到的事情。
  他用我的性命威胁你,你就只能被束缚住,进入敌人预先设计好的圈套里中。
  五条悟应该像之前一样傲慢一样自负,随意挥挥手便可以解决大家都会觉得棘手的敌人,被所有人当作最强的王牌。
  只要有他在,咒术界就永远拥有推翻牌桌的资格,无论是咒灵还是诅咒师,他们设下的阴谋永远都不会得逞。
  而不是像这样,被困在这里一动都不能动。
  所以……不该是这样的。
  祁星慢慢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体内的咒力正在被那名为困术锁的咒具疯狂吸取。
  不管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的身体里都存在咒力,普通人的咒力会逸散出去,然后聚和在一起形成了咒灵,而咒术师能够意识到咒力的存在,并可以将它们有效地提取出来,作为战斗输出的主要手段。
  咒术师为了保护自己,并不会在战斗中消耗所有的咒力。如果这样做的话,轻则会损伤身体和根基,重则会直接失去生命。
  所有人都会有趋利避害的天性。
  而违背天性无异于违背本能。
  ……
  狱门疆成功开启的倒计时只剩下短暂的十秒钟。
  成功的希望近在眼前,松原清河也稍稍放松了对祁星的关注。
  多年来的计划即将实现,一直阻挠他的六眼也将被封印,在这之后不会再出现任何能够阻止他的敌人,事情的发展会完全按照计划所进行。
  最终,他会得到想要中的结果。
  松原清河,又或者是真名羂索的诅咒师,想到这里不由得勾起唇角,露出兴奋的笑容。
  然而就在此时,被他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女孩,他所以为的已经被乖乖驯服再也无计可施的羔羊,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咒力波动。
  那是一股无比庞大的,就连他都会心生恐惧的能量。
  少女的额发在咒力的激荡下扬起,露出一双浅琉璃色的,像是裹在面包里蜜糖一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