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木,你到底在神坛看见什么了呢?为什么神坛封印突然就出了问题?”有羽人好奇问道。
“啊,没有什么。”阿勒木微笑道,“不过是神坛封印的结界松动,小心些修复就能够规避风险。”
“居然是这样吗……”
“比起这个,”阿勒木突然道,“我有一些事情要与诸位商讨,关于神谕。”
“神……神谕?”座上羽人惊疑不定,“此番神灵之火有异,果真是神灵对我们心怀不满所导致的吗?”
“可我们到底做了什么?难道真是那个姑娘……”
“还请诸位稍安勿躁,”阿勒木眼里划过一道暗光,直勾勾盯着满堂羽人期待而憧憬的面庞。他微微扯起一丝笑容:“神灵所传达的……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指引。”
自从英雄阿勒木从神坛归来,神灵之火再未显出异样,一切恢复安宁。英雄阿勒木威名更甚,渐成为村中真正主导大权的羽人。
直到有一日,村中重建祠堂,新修神像。
“阿勒木,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把祭拜神灵的祠堂染成黑色呢?”有路过的羽人指向祠堂,大为震怒。
阿尼尔大为不解:“这是神灵传达给我的神谕啊!神灵托梦给我,让我按它说的去办,我才会让大家这么做的。你看,多么浓郁神秘的颜色啊,难道不是非常漂亮吗?”
羽人眉峰紧皱,挑剔打量漆黑色墙体:“这……阿勒木,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当然,当然。”阿勒木表情不变,“倘若我不按照神灵的指示去做,如若下次神灵之火再度躁动,责任可不是我能担得起的。”
“……”
逐渐有越来越多的羽人相信阿勒木的措辞,也开始慢慢接受变得全黑的祠堂,以及……其他方面细微的变化。
比如羽毛覆盖的手臂偶尔出现深黑色鳞片,再比如祠堂神像悄然多出的一条黑龙。
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忧虑,一旦有人提出:“这里是不是不太对劲?”就会有更多的声音将其疑虑淹没。
“你在说什么呢?这可是神谕啊,是神灵让我们这样做的。”
羽人辩驳道:“可这神像刻的并不是我们的神灵,它是我们神灵的仇敌。”
其他人不悦:“不要再胡言乱语了,我们一直以来信奉的,明明都是这位神灵,是他给予了我们如今的永生与长乐。”
羽人坚持:“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一定是被阿勒木蛊惑了,再好好回想一下,你们一定能记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突然有人从身后打断几人的对话,声线温和不自禁让人心生信服。
辩驳的那羽人却脊背一凉,猛地转过身去:“阿勒木,你一定是对大家做了什么,快收起你的把戏,让大家都变回去!”
“你在说什么呢?”阿勒木困惑道,“大家怎么会是错的,难道不是你一个人误入了歧途吗?”
此话一落便有羽人跟着附和:“不错,我看他是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成天到晚胡言乱语,我们早就听腻了他的话。”
“这样吧,收拾出一间柴房出来,让他先去面壁自省自己都说错做错了什么,改好了再放他出来也不迟。”
阿勒木亦叹息道:“就这么做吧,过些日子我会为大家举办神灵恩赐的盛典,接受了盛典的洗礼,他就不会是这样一副可怜无知的模样了。”
“不,不……”辩驳的羽人满脸惊惶,“你们是中了什么迷惑人心的毒术,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神灵呢?”
“真是吵闹啊。”其他羽人万般嫌弃,将其投入柴房严加看管,一旦逃脱会被打断腿脚。
不断有人提出质疑,不断有人被送入盛典,也不断有人从盛典中回归,面对下一个羽人的质疑,面露疑惑之色:“你在说什么呢?我们的神灵怎么会是天青凰呢?”
——
“没谁能对得起被当成祭品的同胞,”羽人蜷缩在祠堂角落,止不住摇头,眼角泪光盈盈,“所有人都错了,错得彻底。我们遗失了过往,再回不去从前。”
荀锦尧沉默了半晌。
按羽人的说法,他们之所以变成这副模样,是因为被人篡改了认知,将自家神灵与墨蛟相混淆。
事发已在多年前,背后是谁在主导?将双头怪蛇带来的那位又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
荀锦尧还在思量,苏尧尧已经接过话茬,问羽人道:“你们那位英雄身在何处?”
若能问一问阿勒木当初在神坛碰见了什么,他后续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举措便有了解释,与之相关联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他……”
听苏尧尧谈及“英雄”二字,羽人的表情懵懵懂懂,似是记忆有些模糊,眼眸空洞着回想了片刻,才慢慢说道:“阿勒木一定去了神灵的身边。”
荀锦尧一抬眉:“什么意思,死了?”
天青凰都死透了,去它身边岂不是只有死一条路。
羽人却说:“不!”
他两眼直勾勾盯着荀锦尧,很笃定地说:“在一次拜神的盛典,阿勒木突然消失在神坛,我们都说他受到神灵的格外眷顾,被召回神灵的身边。”
荀锦尧颔首,表示知道了,实际上信才有鬼。
这神坛到处阴森森的,明显有哪里不对劲。既然它能通过空间扭曲把人从羽人村传进来,同样的道理,或许也能把人传到其他羽人们不知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