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主动,堪称诡异。
想不通,荀锦尧便未继续想,只心道也好,起码有人领他出去,不至于真像煞罔交代的那般,出去走走都是个麻烦事儿。
——
梁弘毅当年在清风宗的事迹,早在广大正道里头传了个遍,但凡飞鸿宗内弟子,就没有一个是不知道的,因而他们知道的越多,便对清风宗那一位正牌大弟子越发的好奇——虽不了解其人,可这荀锦尧得是个啥样的人物,才能在当年比及自家大师兄更入得了清风宗主的眼睛?
一群弟子表面练得可起劲了,私底下却飘着眼神,看梁弘毅领荀锦尧往近旁走。
由于当年选弟子那事,清风宗与飞鸿宗的大弟子表面不和是正道里众所周知的事情,就算这俩人占着演武台一角打整整一天也没谁会觉得古怪,他们只会在路过时投以注目,抚掌赞叹:“二位师兄真真是修道界百年难出的奇才是也!”
当然,他们心里到底想夸谁就指不定了。
实际却是二人打上一会便以平手告终,梁弘毅退去边上,反而是荀锦尧这位新来的二弟子一整天没歇多久,单纯被扣在外头,跟一群弟子反反复复地过招拆招。
——拿他当啥使呢这是?
荀锦尧没话说,心里愈发地怀疑梁弘毅怕不是昨天受了刺激,实在看不下去,想把他从娄念这个小魔头身边扯开,也好彻底扭回正路。
余晖染红半边天,这时候有弟子跑上前来,呼哧呼哧喘匀了气,才道:“师兄!九尾妖狐族那小狐狸找着啦,就是瞅着不太好,你去帮大家伙瞧瞧呗!”
这弟子……他看上去是把荀锦尧这个“二师兄”当空气自动过滤掉了,可梁弘毅蹙眉听完,看荀锦尧两眼,似是怕留着他一新来的不放心,没什么好气,招呼他一块去看。
好巧不巧,荀锦尧巴不得跟九尾妖狐族的族人接触接触——哪怕对方只是个未能化形的小狐狸,却有一定机会借它接触飞鸿宗里做客的苏灵钰。
自是不劳梁弘毅喊第二声,荀锦尧已收了剑麻溜跟上。
到了地方,荀锦尧才知弟子话里的不太好是个怎样的不好法。
据说这可怜狐狸被找着的时候,躺在后山里一处树木遮掩的山洞,附近没吃没喝的就算了,身上还烫呼呼地发着烧,这会被弟子们带过来了,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一提起发烧,荀锦尧又念及屋里的娄念,想着待会必须得找个借口回去,往身旁望了一眼。
梁弘毅面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小狐狸,好半晌没有出声。
荀锦尧能猜到,梁弘毅是在想当初莫凌说是要找,看上去却没有多上心。只是这种话,梁弘毅必不会往外讲。
他心中不由叹气,那时候,煞罔不过是怕人多了把他与娄念在后山的事情捅出去,真要那样可就不好看了,才说要自己动手搜寻小狐狸。
而实际上,煞罔没那么闲也懒得找,反正过段时间要公开娄念在飞鸿宗的消息,到时候再让弟子深入后山寻找,也不算迟——就像如今,这不是找着了?
有个像是之前带小狐狸回来的弟子,打量那小狐狸一会,不确定道:“我怎得感觉……这狐狸比我捡回来时要小了一圈呢?”
他身旁弟子拍他肩膀:“错觉吧,错觉。否则这后山里还能有两只九尾妖狐不成?”
“嗯……也是这个理,再不然就是饿得狠了,看上去不太一样,叫我给误会了。”
梁弘毅也回过神来,问荀锦尧道:“你不是伺候过那个玩火的?对上这小狐狸,你可有好的点子?”
被飞鸿宗弟子拐走的小狐狸,走丢后又给人弄生病了才送回去,着实不太能摆上台面。
可是,人和狐狸之间隔着种族差距呢,就算找荀锦尧,他也跟旁人一样没养过狐狸。
听梁弘毅这一问,荀锦尧只能道:“应是都差不多,按寻常的,抱去给医疗的长老弟子治一治……”
话讲一半又一想……不对啊,这不正是和九尾妖狐族接触的好机会?
他思绪电转,立时改口,从善如流道:“若是师兄嫌抱去前头太显眼了些,怕无意间走漏了风声,那便交由我看顾,想来也是可以的。”
随后他就按过往经验,扯了一通听去很有道理的言论,叫一群弟子嘴里“哦哦哦”地直道有理。
而梁弘毅之所以这般问他,亦是有相似的考量,听他这般说话,心道他难得有些眼色,便一点头,答应了。
这会正赶傍晚,荀锦尧一手抱小狐狸,另一手拿了把弟子塞给他的小青菜,回去的时候,娄念自是已经醒了。
“烧退了没?”荀锦尧手里没空去摸娄念的脑袋,只能问一嘴,目光扫视找了一圈,没在屋里看见软垫之类的东西,便把小青菜往旁边一搁,抽了条薄毯,很快就给怀里的白狐狸备了个简易暖和的小窝。
娄念一直没搭理他问那一句话。
……都一天了,还跟他赌气呢是不是?
荀锦尧洗掉手上灰土,擦过干净了,才要去试试娄念额头的温度。
眼看手要放上去了,娄念脑袋一偏跟他躲,手底下本还读着的故事书也“啪”一声合上,撩起眼皮子看他:“我读到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
见娄念面色是正常的,指定不能跟昨日似的烫人。荀锦尧想也不好跟他硬掰,几乎在外跟人打了一整天,多少觉出疲累,搬了个椅子坐下:“什么故事,你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