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场小小打闹的胜利,看上去倒给他得意上了。荀锦尧好气又好笑,着实是拿他没办法。
不若就坡下驴顺势而为。
荀锦尧想讲话,便要抬手去推娄念放在他唇上的手,刚抬一半,又被那段讨人嫌的衣带阻了行动,一双手抬在半空也没地儿放,略一思考,荀锦尧索性顺着方向搭去了娄念颈后。
在旁人眼里,这动作用意不明的,要让人心中好奇,反复揣摩。
娄念看着荀锦尧,眼里的光闪动一下,身形不动僵持着,跟荀锦尧杠了两个呼吸的时间,似是在内心底做出某种打算,终是卸了力气,让荀锦尧抱着自己的脖颈按了下去。
直到两人面庞距离两寸不到的地方,呼吸彼此交融,暖热了一片空气。娄念默默移开放在荀锦尧唇边的那手,撑在荀锦尧颊边的地面,垂着眼睛看荀锦尧,也不吭声。
……有一点像是个不够直白的暗示。
难搞,不开心时哪哪儿都别别扭扭的,还要人去猜他的心思。荀锦尧眼一眨不眨地看他,慢慢搂着他脖子将人按过来,稍微扬起下巴,跟他绵绵密密地亲嘴。
对方闭眼时,浓长细密的眼睫轻轻在荀锦尧脸上刮了一下,感觉痒酥酥的,刺激得荀锦尧不由半眯起眼睛。
很远处的地方,有浮云轻飘飘地拂过天际,冬日里不算很刺眼的阳光笼罩在他的周身,仿若徜徉在一场温吞的和风细雨里。
荀锦尧头脑晕晕乎乎,突然就觉得,或许这该称之为一种享受。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能不能算是亲个够本,娄念捏着他下巴,在他下唇上落了个浅淡的齿印,才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从他手臂之间一矮脑袋钻出来,将那几缕碍事的头发丝往后撇了一把,扯着他一块坐起了身。
荀锦尧缓了下神,在娄念红扑扑的脸颊上目光微顿。
娄念则是好整以暇,随意收拾好了自己没仔细束着的头发,注意到荀锦尧的视线,整个人又歪倒过来,倚靠在荀锦尧身上,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他的喉结,低声问:“还想不想亲亲我,嗯?”
“……”
荀锦尧没说话,脖颈被娄念蹭得痒,微微昂着脖子,喉结滚动,咽了下口水试图缓解痒意。他低眼看了看近旁毛乎乎的脑袋,娄念也正掀着睫毛瞧他,抬了下眉梢,红玉似的眼眸盛着阳光,干净清亮,勾人得紧。
荀锦尧给他这一眼勾得心里麻酥酥的,看着他,一时没能挪开眼,脑子里怔怔愣愣的一片空白,上下嘴皮子一沾,竟真的蹦出来个:“想……”
“哦——想啊?”
娄念拖着音调,薄唇向上微微挑着,笑得有点儿蔫坏:“有多想?”
荀锦尧眨眨眼,只一个突然,脸蓦地就红透了,忙摆着束在一块的两手:“我、我不是说……”
太诡异了,他一正经老实人,怎能什么时候都受这人的美色勾引?!
娄念扯过荀锦尧两手之间的衣带,另一手去捂荀锦尧的嘴唇,贴得很近,慢慢说道:“不管你想不想都不可以亲亲……今天的份儿,没了哦~”
他复又牵起嘴角,眼里含着几分挑衅,咬着字节:“你伤我心了,我罚你的。”
“……”荀锦尧说不上什么心情,回忆一番今天一上午都发生过什么,竟觉由身至心疲累得不得了。
好在两人之间气氛不再如起初一般紧张,荀锦尧懒得再说旁余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递手过去:“那解开吧。”
按理来说,荀锦尧当然是有办法挣脱这玩意的,可他总不能使灵力把自己的腰带挣断了——断了之后他就这么松散着一身衣裳不成?想也不够体面,还是让面前这罪魁祸首给他解了吧。
许是觉得他反应太平淡了、缺了点儿意思,娄念没吱声,往他颈窝处一埋,找了个舒坦的位置,才要探手去捞他的手腕。
手指刚要触及那枚结扣,娄念动作忽而一顿,凛冽眼光如尖锐刀锋划至院门方向。空气里传来一道刺耳撕裂声响,袭来的灵力斩击被某种无形屏障抵消吞噬,掀起的气浪震碎无数飘起的落叶。
荀锦尧看得一阵心惊,几乎是与此同时意识到发生何事,目光迅速移向院门边一道抱着双手、神色烦躁的身影,心头一紧,忙背着那道身影的视线,扯娄念的衣袖低声劝阻:“你别乱用灵力,松手起来,我去对付他。”
娄念收回视线看荀锦尧一眼,仍没有吭声,只是扶额晃了晃脑袋坐直身形,抬手把荀锦尧凌乱的衣领稍稍收束。
门边,梁弘毅一甩右手,直接在手里召出来把长剑,却没有着急攻击,反是拿着一种看好戏的眼神,向着荀锦尧嘲讽:“多年前见你就无什么本事,如今不出我所料,来了我飞鸿宗后冠上宗主亲传弟子的名号,还是个一样的废物。”
“……”荀锦尧看他,没做声。
未得到回应,梁弘毅只是冷冷笑了声:“来救你小命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日后我身为大师兄,压了你一头的身份,该是有资格罚你去从头做起些洒扫跑腿的职务。”
“?”救他小命?
荀锦尧听梁弘毅的话语,一直都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许是方才,几个离开的飞鸿宗弟子见势不妙,为求保险起见,将自家的正牌师兄喊了过来。
而现如今,梁弘毅再是不待见荀锦尧,也得按照道理与规矩,前来救助疑似被苍焰魔尊挟持的“同门二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