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久违地,他又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无论以后还是现在,他都不想再有一次类似的体验与感受。
……
“以后都陪你。”荀锦尧轻声道,“你不要想乱七八糟的,只想我一人好不好?”
娄念从眼皮子上方瞧他,蔫蔫巴巴地点头,却又耍赖说,要他亲亲才肯说好。
“咳咳……”这时却听门前有人清了清嗓子。
声线还蛮耳熟的。荀锦尧二人同时一愣,嘴是肯定亲不下去,纷纷不约而同往门口望去。
朗如站在门前,一手提着食盒,艰难又坚持地比出了个暂停的手势,诚恳道:“我知道这时候打断你们不太合适,但我觉得如果你们正亲着发现我鬼鬼祟祟溜走一样不合适。所以我还是耿直一点及时叫停比较好。以及容我正式打声招呼,”他又清清嗓子,说道,“打扰二位,我来了。”
屋内诡异地沉默了两个呼吸。
“……不,不打扰。”荀锦尧扯起笑道,“你来得正巧,我方才还说要出门带些吃的。”
“……你为什么不敲门?”娄念问道。
“?为什么我敲门没人搭理我?”朗如也问道。
“……”很好,太投入了没听见。
朗如走来,眼神复杂看娄念一会,又转向荀锦尧,认真道:“你信我一句,你不在他不是这样的。”
不待荀锦尧答话,娄念扯了荀锦尧的衣袖,低着头小声道:“你不在,他们都不如你疼我,我哪敢乱说话呢。”
朗如点头:“你说得对,我对你一直都不好,兄弟之间的感情到此为止了。”
“你嫉妒我有人哄。”娄念掀起眼来看他笑,又摇荀锦尧手臂道,“阿尧,你瞧他居然拿兄弟感情威胁我。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他自己碰不上合适的,哪里怪得了我呢?”他叹息道,“可惜了……我最是重感情,他偏要掐我软肋我有什么办法。”
荀锦尧又不傻,听得出这俩人话中哪里真哪里假,只点头笑了下,未多做言论,抬手打开朗如带来的食盒。
食盒里头分了两层,各类小菜分盘摆放,汤包米粥冒着腾腾热气,只看一眼就叫人食指大动。朗如是用完饭过来的,与他二人闲聊直到夜色初降,方又带着食盒离去。
——
次日,娄念在屋里养一晚上后,荀锦尧领他出门闲晃晒月亮,心想时候差不多,顺路拐去朗如住着的小院,喊人一道去了魔都觅香楼。
觅香楼是整个魔界最有名气的酒楼,自从魔都不再限制来者身份地位,这儿日日人来人往,最是不缺食客。
三人在环境雅致安静的单间落了座,过不多会菜已上齐。前来奉菜的魔修据说是今年开春新来的大厨,荀锦尧一眼看去觉得这大厨气度不凡,很是稳重。他心中不免生奇,问了一嘴才知这位是魔界东部领地的江萍领主。两年来战事平息,领地内魔修也不喜闹事,这位江萍领主仗着厨艺了得与自身喜好,平素得了闲空,总会跑来觅香楼里下下厨房。
“春饼脆皮酱汁鸭,五香卤煮小龙虾,豆粉红糖小糍粑……”娄念一道道数着上桌的菜色,忽然道,“点菜押韵就算了,为什么会有一道青椒肉丝炒苦瓜??”
朗如手指逗着只鸟儿,说道:“给你点的,你该意识到挑食是种坏习惯。”
他手里的鸟儿是最近新养的,荀锦尧曾见过一次,初来魔界那会,娄念院里来了群鸟儿,朗如随手投喂醉红果,最贪吃的那只惦记上了,大着胆子跟他一道回去,天天啄他的窗子讨果子。因鸟儿许多东西都吃,却尤为喜爱醉红果,得了个名字叫果果。
他们吃饭谈话,果果也守着个盘子,脑袋一点一点啄里头装着的醉红果,吃完在地上蹦跶一会,抖抖翅膀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荀锦尧看见了,问道:“放它出去还能找着吗?”
“不要紧。”朗如啜着杯桃子牛奶茶,说道,“它消消食,过会能自个儿摸回家。”
“万一没回去就是被人打了烤了。”娄念接一句。
“?我敢打赌整个魔都只你一人有这种想法,日后它若没回来我第一个找你。”朗如嘀咕完了,举杯向荀锦尧示意,“我该以友人的身份敬你一杯,可惜酒品不太好,只能以茶代酒,徒让你见了笑话。”
荀锦尧不推脱,与朗如敬一杯,忽想起两年前他曾试探娄念酒量酒品,最终无果。今日一看,娄念当时话里提及的酒量差、酒品不好又有几分好本事的,定然是眼前这位。
而娄念与朗如二人像是打小互相杠习惯了,一提起酒量一事,竟就着朗如酒量究竟是不太好还是很不好的问题打起了赌。
全新体验——从桃子牛奶茶换到醉红酒,后果就是三人喝了一会还未说太久话,就见朗如已趴倒在桌,拎着那只酒壶在手里晃悠,嘴里含含糊糊念叨什么,明显是喝得烂醉。
荀锦尧见状,立时哭笑不得:“得亏桌上菜吃差不多了,否则他这样子定吃不进多少。”
“可不能怪我故意灌他。”娄念一本正经地道。
那是没人怪他,最可能怪他的那个已经不清醒了。荀锦尧心中腹诽,突然想起什么:“你们刚刚下的赌注是什么?”
气氛沉默了一会。
娄念道:“忘了设赌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