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无辜受害者荀锦尧默默背负所有。
谎话讲多了,早晚得被人捅出漏洞,遭受报应。娄念很希望众人不要在意细节,沉默一下,道:“撇除最近。”
“哦……”
娄念挂起一抹歉意笑容,补充说:“得亏姑娘提醒,我方意识阿尧掏心掏肺待我好,我却还嘴上不留门,一个不慎将他骂去话里,这会心里一琢磨,确是愧疚难当,直恨说过的话不能咽回肚子里当做从未发生。”
几个姑娘脾性好,也不能损到把他讲的话往荀锦尧耳朵里传,见他自责惭愧,纷纷出言宽慰。不多会,见娄念重又恢复了精神,秦萌萌好奇问他:“娄公子说的掏心掏肺是怎么个好法?我只知荀哥哥这样的性子,你就是求他了,他也不好意思扔你出去扛伤的。”
“不出奇,他只是予我一些小小照顾。”娄念笑眯眯道,“无非初春里头畏风怕寒,求他抱我暖一暖身子,再要么受梦魇惊醒夜半难眠,拎着枕头敲他的屋门,麻烦他陪在身边搂我睡一晚上。”
“……?”好怪,但说不上哪里怪。
几个姑娘面面相觑,睁圆了眼睛:“还、还有呢?”
“还有?”娄念明显怔了一下,似没想到还会被问,旋即别开视线低了眼睫,往身后树干缩了缩身子,怯弱为难道,“这个……我们两个都是男子,姑娘家再要打听便不合适了。”
“……??”见鬼,他瞒了什么不能说的东西哦。
荀锦尧回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一幕,就是几个姑娘包围中心的娄念疑似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他被人怎么了吗?
荀锦尧加快脚步走近,迎上几个姑娘复杂的、好似看透他了的眼神。
“?”我干什么了吗??
荀锦尧左瞧右看,不知问题何处所在,茫然问道:“你们方才做什么了?”
娄念微微勾唇:“无什,只随意聊一聊你我近日流云城之行,打发时间绰绰有余。”
他二人出行,自不可能跟弟子们说是去琅琊雪山夺取寒天玉,因而,秦沧程早就对外统一了说法,给出的理由是差荀锦尧往流云城参加每七七四十九日举办一次的大型拍卖会,以及处理部分噬魂恶鬼事件后引发的繁杂小事。
至于娄念,这位不是清风宗弟子,对外只是荀锦尧的友人,他要怎样随他喜欢,秦沧程不负责给他找理由。于是放在外人眼里,就成了诸如“惊!某家族貌美公子为我宗大师兄英姿捕获,不顾家人劝阻,独身一人远走他乡,只为与大师兄私奔至天涯海角!”之类的风流故事——还是弟子们茶余饭后能就着小酒磕掉十盘瓜子的那种。
当然,刚回来的荀锦尧不知道。听娄念解释没有问题,他看娄念一眼,又飞快移开视线,转去与秦萌萌道:“你们可用过饭了?若还没用,我领你们一同去城里吃些东西怎么样?”
这会刚过午膳的时候,几个姑娘纷纷摇头没要去,跟荀锦尧一块往道上走。秦萌萌走他身边仰头看他侧脸:“荀哥哥,程长老要我寻你去一趟金玉书院呢。”
“?”荀锦尧微不可查抽了下嘴角,“程长老找我干什么?”
秦萌萌笑道:“只说有事差你办,可我瞧她意思,像是怕说了你就不肯去了。”
荀锦尧诚恳道:“无非是些杂七麻八又难做的活计,她就是不说,我也不情愿去。”
秦萌萌道:“还是去吧。程长老说你最近成日跑不见影,有跟没有一个样……哎对了,她还将你这月灵石全部扣了去。”
宗门里的弟子,除非家族背景格外显赫的,平素多少要靠宗门接济。荀锦尧却还稳得住,他修了二十来年的道,若说兜里没点储备,传出去非但叫人笑掉大牙,还得在心里给他扣个败家的帽子。再者,他好歹是秦沧程亲传的徒弟,除非清风宗闭门不干,否则万不能少了他的好处。
荀锦尧大度道:“扣就扣了吧,不至于一穷二白过不下去。”当然,去他还是得去的。
秦萌萌笑:“真是一穷二白过不下去了,你来找我,我定借你些。”
“你来找我,”身旁一道声音悠悠接了句,“我给你些,不用你还。”
?这人找茬。
几个姑娘听过两人那段不知是真是假的风流故事,几乎个个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支起耳朵,眼一眨不眨,只等眼前一出好戏拉开序幕。
秦萌萌微愣:“娄公子,我们清风宗的弟子,没有将人东西借来不还的道理。”
“哦,是吗?”娄念好脾气道,“赖我考虑不周。”他扯荀锦尧衣袖,“那我便送你些,不用你还。若实在想还,你以身相许给我,这笔账也就跟着抹消了。”
周边顿起一片倒吸凉气声。
“……”又来了是不是?
娄念语出惊人不是一回两回,荀锦尧近两日深受其害,打心底习惯,走起路来还能稳稳当当,一不哆嗦二不崴脚,面上淡定道:“常言道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但凡留着一手一足,都不能叫你们瞧见我一穷二白过不下去那一日。”
“那我就放心了。”娄念粘着他,“果然还是我把灵石撒空了,将自己以身相许给你为好。”
“!”这个小妖精!!几个姑娘在心里齐齐呐喊。
几人中,有两个女弟子还在明心堂修着学,余下秦萌萌和另两个姑娘则在安逸堂打着下手,不远就要与他二人拐弯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