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奔流汹涌而进,这就是城墙上波斯士兵唯一的念过了一刻,咆哮的声音在他们耳旁炸响,当值的将领怒吼着,让城墙上的波斯士兵回过了神,很快传令兵被派往了各处城门和王宫示警和求援。
陈霸先和李存智带着三千虎神军杀上了城墙,和拼命的波斯士兵争夺城墙的控制权,这时还在远处的慕容恪听着风中传来的喊杀声,让亲兵吹响了冲锋的角声,十万早已红了眼的士兵发了疯似的打着马冲向了洞口的城门。
看着翻滚着逼近的白尘和里面若隐若现的黑色骑影,城墙上的当值将领一脸绝望,他听到了城中传来的马蹄声,可是他们还是来晚了,正在屠杀他部下的这些黑色士兵足以抵挡住他们,让他们的大军进城。
城门内处,陈霸先带着近千虎神军排成了密集的方阵,挺着长枪,挡住了前方波斯骑兵的去路,“杀!”陈霸气大吼,带着排成枪阵的虎神军迎击而上。
波斯的骑兵队伍怎么也没想到虎神军竟然强悍若斯,居然不退反进,持枪向他们发动了冲击,刹那间两股人马猛烈地冲撞在了一起,波斯骑兵胯下的坐骑在长枪面前停住了脚步,一时间不少骑士被掀落,被虎神军的枪阵刺得稀烂。
城墙上,波斯的援军开到,可是虎神军已经站稳了阵脚,将城门两侧的城墙一段是守得如铁桶一般。不管波斯人发动多么强猛地冲锋,始终没有后退一步。
“该死!”闻讯赶来的波斯将军,看着牢牢挡住自己的虎神军,脸孔扭曲地骂道,城墙的宽度就那么一点,他的兵力根本铺展不开。手底下的士兵只是一茬一茬地上去送死。
片刻之后,山呼海啸般地‘大秦武威’直压过来,城墙上的波斯士兵都是脸色变得苍白,只见城墙下,铺天盖地的黑色骑兵涌入了城门,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完了!’士气在刹那间低落到了极点,随着有人带头逃跑,城墙上的波斯士兵开始崩溃。
城门前。慕容不断调度着,十万骑兵,三万人飞驰向了另外三处城门堵门,其余七万骑兵冲进城后,立刻分做数股杀向城中的几处要地。
当班达斯十七世听到城门失守,慕容恪带着骑兵已经杀进城中的时候,整个人跌坐在了王座上,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脸色苍白得可怕,他的脸忽地扭曲了起来。大声吼叫了起来,他不甘心,他距离统一波斯的伟业是何等地接近,冈比西斯已经挺不住了,只要等到明年他就是真正的波斯共主,自安息王朝覆灭以后的第一个波斯皇帝。
班达斯十七世疯狂了。他不管内侍的劝阻,召集了王宫的卫队,他要亲自打败敌人,就像居鲁士大帝那样,成就伟业。
当班达斯十七世带着王宫的卫队杀向进城的慕容恪所部时,波斯的左相和右相已召集齐了自己的部属,他们两人早就被李昂收服,以牵制班达斯十七世。现在慕容带兵杀进城中,对他们来说正是一个大好良机,今后的富贵全在此一举。
当听到自己地恩相要自己带着部队向杀进城的慕容恪投诚,并帮助他们肃清城内的抵抗势力。那些掌握军队的将领都是大吃一惊,不过他们很快便清醒了过来,城已经守不住了,若是抵抗的话,只会激怒慕容,到时说不定惹得这个煞星屠城,几十万人的性命就没了。还不如趁早归顺,以后也好博取富贵。
大多数地相国系将领表示愿意听从恩相的命令,当然也不是全部人都是愿意做这种等同卖国的事情,不过左相和右相何其精明,一眼就看穿了这些人不是心甘情愿,在这么个节骨眼上自是不愿冒险,当场便让家兵把这些人拿下,就地格杀。
那些手里掌握着军队的相国系将领出府之后,都是飞快地赶往自己的驻军地,将部队掌握起来,同时斩杀了王宫派来的传令兵,他们不是傻子,谁都知道班达斯十七世没有胜利的希望,当然不愿陪他一起死。
于是城里发生了诡异的一幕,除了北城地波斯军队仍在和慕容恪的骑兵交战,其余三处地方,只有零星的守备部队赶往增援,而那些被慕容派往城市各处要地的队伍本以为会遭到抵抗,可是哪里想到,他们还未杀到,就有波斯士兵大喊‘自己人’告诉他们,那些地方他们已经拿下,只等他们接收。
一开始各支部队地将领还有所怀疑,可是当派出斥候前去以后,才发觉那些波斯士兵没有撒谎,波斯人的军队居然倒戈了,这让他们相当地恼火,本来都还指望着能趁火打劫一番,可是眼下波斯人已经自己投诚了,他们也只有老老实实地受降,不敢做出违反军令的事情。
波斯左相和右相在出卖了班达斯十七世以后,便将两家的家兵凑到了一起,死死地守住了左相的府邸,他们两个知道如果班达斯十七世绝望之下发狂的话,第一个找的就是他们两个,虽说城中军队的将领大部分都是他们的人马,可是王宫的精锐卫队一直都是班达斯十七世的心腹,虽说人数只有三万,可是打起来也是相当的厉害。
不过两位相国只是忐忑了一阵子,便迎来了慕容恪派出的专门保护他们的部队,斛律光大步走进大厅以后,便朝两人抱拳道,“让两位相国受惊了,末将奉慕容大人之名,前来护卫。”
“将军言重了。”两位相国都是人精,知道斛律光那么紧巴巴地赶过来,说明自己二人还是颇受李昂重视的,于是开始探起口风来。斛律光知晓二人地心思。不过他也不在意透露给他们,反正自家公爷说过,这两个波斯的相国也算得上
务的‘俊杰’,虽说德行不怎么好,可是才干还是有波斯。倒是要借重他们。
听到斛律光的话,波斯左相和右相都是笑了起来,他们也算得上奸臣之质,当然明白如今以李昂的强势,波斯势难再存,既然如此,他们倒不如一心给李昂卖命,日后也好得保富贵。更何况如今的波斯,早已不是几百年前地安息王朝,对那些平头老百姓来说,波斯的光荣还不如一顿饱饭来得实惠。
就在三人谈得热络的时候,外面却是有下人来报,班达斯十七世带着王宫卫队杀了过来,当下波斯两位相国看向了斛律光,他们都是文官出身,对于军事一窍不通,现在只能指望斛律光这位来保护他们的将军了。
—
“两位相国稍待。在下去去就回。”律光见两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大笑间起身,带着亲兵走出大厅,他此来带的人士兵不多,只有两千人,不过个个都是慕容家的子弟兵。不是那些胡人可比。
上马之后,斛律光带着部下护住了府邸前的大街,一眼便看到了远处奔进的王宫卫队,当他看到班达斯十七世一身黄金铠甲,骑着匹白色地高头大马,身旁的骑兵高举王旗,不由直摇头,这波斯国主穿得如此招摇。简直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街道并不宽阔,班达斯十七世的王宫卫队难以发挥他们人多的优势,被斛律光指挥部下给死死地挡在外面,不由让他大怒起来。竟是骑马亲自督战。
“杀了他,只会让那些波斯士兵拼命。”斛律光按住了身旁举弓瞄向班达斯十七世的亲兵,接着一提自己的马槊道,“且看我将他生擒过来。”话音未落,已是拍马而出,闪电般地冲向了‘金光闪闪’的班达斯十七世。
律光自幼便是慕容恪的半读,而祖上又是给慕容家养马的,从小就和马打交道,他的骑术在李昂手底下算得上是首屈一指了。冲入敌阵之后,斛律光一杆马槊左挑右拨,全凭双腿控制马匹,不过几下功夫间,便到了班达斯十七世不远处。
“大王小心。”班达斯十七世身边也有忠勇之士,见斛律光来得极快,都是挺刀而上,护住了班达斯十七世前面,挡住了下马突进而来地律光,手里的弯刀狠狠地劈将出去。
律光志在班达斯十七世,知道若是格挡,势必要被班达斯十七世逃走,于是一狠心,仗着身上铠甲精良,竟是不闪不避,直闯进去,拼着挨了数刀,马槊横在了班达斯十七世的脖子上。
律光一脸凶光地看向了身边停下来的几个波斯士兵,他身上的铠甲虽未被斩破,可是几处骨头却是结结实实地挨了重击,怕是断了几根。
“叫你的人投降。”律光朝身旁被自己地马槊顶着喉咙的班达斯十七世冷声说道,说话间,手腕稍稍用劲,在班达斯十七世脖子上开了条细口。
“动手啊!”班达斯十七世没有如斛律光预料般地屈服,而是歇斯底里地大喊了起来,双目中闪动着疯狂之色,猛地脖子朝马槊的刃上撞了上去。
律光大惊,连忙马槊一移,跨步间,长臂一舒将班达斯十七世从马上抓了下来,接着便挟制住这个已经疯子般的波斯国主,朝那些王宫卫队的士兵大喊起来,“投降,不然我就杀了他。”
“不要听他的,杀了他,杀了他。”班达斯十七世用波斯语大声吼叫了起来,见他乱喊,斛律光眉头一皱,掐紧了他的喉咙,继续朝那些王宫卫队的士兵喊话,他知道他们中有人听得懂汉话。
投鼠忌器之下,最后那些王宫卫队地士兵屈服了,他们任由斛律光带走了班达斯十七世,而不敢有任何行动,直到回到本阵,斛律光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才闯阵擒王,看起来不过是电光火石,可是其中凶险却不足为外人道,他差地就交代在那里了。
让部下继续和那些王宫卫队的士兵相持,斛律光带着班达斯十七世回了府邸,他要让两位波斯相国好好开导一下这位波斯国主,那三万王宫卫队要是一心拼命的话,也是个很大的麻烦,他不想有无意义地折损,尤其是可以避免的。
当看到斛律光带着班达斯十七世进来,左相和右相呆了呆,接着便连忙堆起笑脸道,“将军虎威,将班达斯小儿擒下,立下大功。”
看到两个相国讨好擒住自己的斛律光,班达斯十七世的眼睛里满布血丝,要不是这两个老东西,他又岂会落到今日的下场,若是他能够掌握城中所有的军队,未尝没有一拼之力。当斛律光方一松开他,班达斯十七世已是拔剑砍向了两人。
“你还以为你是波斯的国主,想杀谁就杀谁吗?”见班达斯十七世握剑的手腕被斛律光拿住,一脸痛苦。左相和右相止住急退的脚步,却是嘲笑道。
一记手刀,斛律光打昏了班达斯十七世,然后看向了左相和右相,目中寒光闪动,“我捉他回来,不是叫你们折辱激怒他的,外面还有三万他的士兵,我要他去劝他们投降,明白吗?两位相国大人。”
听着斛律光阴沉的声音,左相和右相不由打了个寒噤,连忙道,“将军说得是,说得是。”
“你们好好和他聊一下,记住不要太久,外面还有三万人。”斛律光看了眼点头如小鸡啄米的两人,说话间,离开了大厅。
左相和右相互相看了眼,接着扶起了地上昏迷的班达斯十七世,他们得尽快劝服这个志大才疏的旧主,免得让斛律光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