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伯颜的蒙古大军开始向后退缩,不过还是留下不少监视哨,还修建了一些烽火台,现在江北五十里之内基本上成为了无人区。”代理参谋长报告道。
“向江北派些骑兵吧,利用骑兵的速度,打探消息。”许汉青点了点头。
“另外,既然蒙古军后退,咱们就在江北多设据点,一步一步地压迫敌军。”想了一下,许汉青继续说道。
“那向江北的两栖攻击是否继续?”代理参谋长又问道。
“暂时停止,郑晔所部加强长江防线,不如让陆战师带着那一万多新兵乘船西进,沿江而上,配合张天河所部,平定江南。”许汉青看着地图,抬头问道“你看怎么样?”
“我看可以,还有北方的基地,也该增派些人马,光靠海军,力量有些单薄。”代理参谋长补充道。
“那就由陆战师抽出一个旅,再从新兵中调些人,先派六千人去镇守吧!”许汉青略一沉吟,便做出了决定。
“当初与乃颜约定不是不超过五千人吗?”代理参谋长故意问道。
“乃颜正与忽必烈打得火热,哪能管到这些事情。”许汉青笑着说道“别说五千,五万都可以。”
“陈吊眼的部队在两广进展顺利,广南东路已经全部光复,广南西路也光复大半,是不是应该实施黑虎掏心计划了。”
“应该,从陈吊眼的部队抽出一个师,至广州进行两栖训练,再从马大有的部队中抽出一个师,就近在江边进行训练,这样应该就有一个军的兵力了。”许汉青边计算边说“新兵不断的补充,咱们现在倒是不缺人,只是要形成坚强的战斗力,还要花些功夫。”
“现在咱们所招的新兵,大多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子弟,投降过来的新附军很少,这主要是部队中的军官瞧不起这些人的关系。”代理参谋长解释道。
“这样也好,那些新附军对蒙古人惧怕的心理不是短时间便能改变的,不怕你不会打仗,就怕你恐惧敌人。再有一个月便是春汛了,借着这段时间,未必不能把这些新兵训练好。”许汉青点了点头,稍有些无奈地说道。
要是把历次战役投降过来的新附军都编入光复军,现在恐怕要超过六、七十万人马,但打仗的时候人多势众未必便能取胜,几年前蒙古人南下进摧枯拉朽般的攻势,便能说明这一切,兵贵精而不贵多,兵多了,意味着种地的农民少了,或者是工厂做工的人少了,对于江南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好处。宋朝时困扰朝廷的三冗,冗兵、冗官、冗费,消耗了国力,收入多,支出也多,更重要的是宋朝士大夫和地主阶层的贪婪,宋朝的主要收入都跑到这些人手里了,而百姓却苦不堪言。
借着此次光复江南,重整河山的机会,许汉青决心彻底地解决问题。在给张天河、陈吊眼等将领的命令中,许汉青要求他们痛下杀手,将那些首鼠两端的豪族地主连根拔除,解散族丁,土地全部以较低的价格由政府买回重新分配,而且以后不再出卖。敢于反对,等待他们的便是光复军严厉的打击。这也是光复江南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的原因。
失去了土地的豪族地主,便没有了号召力,原来的佃户分得了自己的土地,再也不用听命于他们。
对于投降过来的新附军,光复军采取了异地安置,官、兵打散后分离的策略,这主要也是为了防止其中有豪族地主的子弟,不满光复军的政策而聚众哗变。穷苦人家出身的新附军经过一段时间的劳动改造后,表现良好的便会被编入地方警备军,维持治安。
打倒一小撮,扶持或争取大多数,这便是许汉青的思路。
土地国有化,不准买卖,不准转租,并赋予农民永佃权,这是许汉青和一些幕僚们经过仔细讨论而提出的土地政策,并想以此来解决土地兼并问题。豪强兼并引发许多社会矛盾,兼并势力的扩展,过度的兼并不仅损害普通民户,而且侵吞国家利益,使政府在赋税的征收和徭役的摊派上都受到很大的影响,社会财富日益集中在豪强兼并之家,中国古代的土地兼并加剧了剥削阶级和广大农民的矛盾,直接引发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和农民战争,导致王朝的更替,这也是现代历史学界的主流观点。
各行业平等,没有歧视,消除“重农抑商”的行为,使原本成为社会经济一个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的商业成为不再被视为“末业”、成为被人瞧不起的下等职业,在这种情况下,土地就不会再成为封建社会个人财富的象征,也能抑制土地兼并。
由于工厂的蓬勃发展,针对劳资双方的约束性法律的健全,越来越多的百姓走进工厂,对土地的依赖性也在不断减弱。
军事上的不断胜利,对许汉青来说并不十分困难,只有当他在经济、政治上试图让人们摆脱原来的观念,重新树立起一套新的强国、富民的思想时,才感到倍加艰难。
许汉青摇了摇头,把思绪整理了一下,问道:“乃颜和忽必烈打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最新的战报传来?”
“双方在辽阳城下正在大战,据传来的情报上说,乃颜的部队在守城的时候大量使用了咱们支援的手雷,使忽必烈大军损失不小。”
“随火炮而进入乃颜军队的顾问呢?他们有什么消息?”许汉青不放心地追问道。
“目前还没有,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北元所制造的火炮虽然性能不行,可还是有一定的威力的,给乃颜送个信,让他小心些。”许汉青点了点头,交待道。
“我不和他谈,他不是合适的使者。”许汉青皱着眉头说道“伯颜不过是丞相,议和这等大事他做不了主,告诉使者,让他滚回去,想进行欺骗,下次我就砍了他的脑袋。”
当江北传来伯颜的使者要过江与光复军商谈议和之事时,许汉青便是如此回答的,使者连江也没过来,便被打发了。
“要是北元真的派出使者来议和,那还真是一件好事,能令百姓修养一下。”邓光荐的话让许汉青忽然心生警惕,难道伯颜打的便是这个主意,假议和、真备战,让自己的内部出现分歧,唤起某些人偏安的想法,从而破坏现在万众一心的抗战局面。
不行,绝不能让这种不和谐的声音扰乱自己的计划,在百姓和官员之中制造思想上的麻痹和混乱。
夜已经很深了,许汉青依然在拿着笔,冥思苦想着给陈复文的书信。
“全力开动舆论机器,驳斥偏安议和的想法,必须要让民众明白,不思进取,只顾眼前是错误,而且是极为危险的,偏安江左,无所作为,只能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等他们强大起来,我们会再一次家破人亡,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自强不息,刚健尚武的河洛精神,才是我们应该崇尚和学习的要警惕北元在舆论上的煽动与误导,多揭露蒙古人在江南犯下的血腥罪行,多总结一些历史上的深刻教训,多讲述一些蛮夷背信弃义的事例长江防线已经基本稳固,此时更要团结一致,万众一心,打好对北元的最后一战,光复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