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地一声,箭射在了地上,野兔飞快地蹿进了草丛。
许汉青收起了弓,笑着对身后众人说道:“大家不要跟着我了,分散开去打猎吧,要不今天可就要饿肚子了。”又高声道:“两个时辰后大家还在这里集合,我可等着吃你们的烤肉呢。”
众人应喏着转眼间便四散而去,只有刘国栋和两个亲卫留在许汉青身边。
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劳逸结合。
进驻戴云山近一个月了,士兵们练得辛苦,将领们学得疲累。许汉青便给全体官兵放假两天放松放松,命令一下,官兵们如蒙大赦,立时放起羊来。
许汉青找了块平整的石头招呼着刘国栋一起坐下,亲切地说道:“这几日你老往后勤司跑,可有收获,我还没来得及和你姐姐说呢,你先不要着急。”
“很有趣,在那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呢。”一提起这些,刘国栋立刻兴致盎然。“大人,我看到他们磨水晶,做望远镜,可不懂这是什么道理?”
“其实呢,这道理是很简单的,我讲你听。”许汉青拿个树枝在地上比划着。小孔成像,凸透镜凹透镜聚焦分散等光学知识,慢慢地被他讲述了出来,中学物理学得不错,许汉青又过了一把当老师的瘾。
讲完后,许汉青看刘国栋还有一些迷悯,说道:“这些呢是通过各种实验得出来的结论,并不是凭空臆想出来的,有空你演示演示,这样才能彻底领悟其中的道理。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勤动脑勤动手,这样才能不断进步,明白吗?”
“恩,明白了。”刘国栋似有所悟地点头答道。
许汉青拍了拍刘国栋的肩膀,欣慰地笑着,站起身,走到河边,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景色。
所在是山坡的一块平地,约有八九丈方圆,树木沿着溪水错落生长,郁郁葱葱,前几日刚刚下过雨,洪水泻过的痕迹十分明显,挨着河水的老树的虬根都裸露在了外面。在这里还可以俯瞰到山下错落有致的营地。
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
远方也许尽是坎坷路,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
早就习惯一个人,少人关心少人问
就算无人为我付青春,至少我还保留一份真
拍拍身上的灰尘,振作疲惫的精神
远方也许尽是坎坷路,也许要孤孤单单走一程
莫笑我是多情种,莫以成败论英雄
人的遭遇本不同,但有豪情壮志在我胸
嘿呦嘿嘿嘿呦嘿管哪山高水又深
嘿呦嘿嘿嘿呦嘿也不能阻挡我奔前程
嘿呦嘿嘿嘿呦嘿茫茫未知的旅程,我要认真面对我的人生
一首壮志在我胸自然而然地流淌而出,就象眼前的河水,没有一点矫揉造作的痕迹。顺着山势,歌声传出去很远,经久未散。
“山顶有花山脚香,桥底有水桥面凉,心想与哥唱几句,不知金口开不开?”忽然从下游传来了歌声,许汉青不由一愣。
转头看去,不远处一群女兵正顺着河岸向山坡走来,歌就是她们唱的。
在光复军女营中多以畲族女孩居多,而畲族不论男女,多爱唱歌。畲族歌曲以轻声细语为特色,在词曲结构方面,歌调比较整齐,其中无伴奏的山歌是畲族人民最喜爱的一种音乐形式。多7字一句,四句成一段(又称为一条)。其中商调式分布最广,角调次之,徵、羽、宫调式再次之。
许汉青愣了半晌,清醒过来。肯定是那些女兵听到自己的壮志在我胸,技痒便来邀战的,调侃心大起,咳一声,用刘三姐中李秀才与刘三姐对唱的曲调,装腔作势地唱道:“小小黄雀才出窝,谅你山歌有几多。那天我从桥上过,开口一唱歌成河。”唱完不由得笑了起来。
却见那些女兵叽叽喳喳了一会儿,一个女兵向前走了几步,开口唱道:“隔山唱歌山答应,隔水唱歌水回声,你歌哪有我歌多,山歌塞断九条河。”
“不知羞啰!井底青蛙想出头,见过几多天和地,见过几多大水流。”
“好笑多啰!我是江心大石头,见过几多风起浪,撞破几多大船头。”
“哈哈哈哈”许汉青开怀大笑,挥手高声道:“众位姊妹,快过来吧,我甘拜下风,甘拜下风啦。”
众女兵嘻嘻哈哈地跑了过来,到近前一齐施礼“大人好。”
“不必多礼,今天大家尽管随便一些好了。”许汉青摆摆手说道。
“大人,真没想到,你歌唱得这么好,连畲家山歌都会呀?”女营副统领小昭开口问道。
“哪里哪里,我是瞎唱的,呵呵,比不得你们。”许汉青讪笑着答道。
“大人您太谦虚了,刚才的曲调轻新悠扬,我们都没听过,好听得很哩。”
“那个,那个是广西桂林一带山歌的曲调,呵呵”许汉青挠了挠头道。
“真的吗?那里也有山歌呀?”
“大人,你再唱点别的曲调的让我们好好学一学行吗?”
“是呀,大人你就再唱几句吧!”
刘馨儿微笑看着许汉青被一群女兵围在中间,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心中暗想:平常时博学多才,侃侃而谈,好象世间没有不懂的东西;训练时板起面孔,不殉私情;今天却是看到了这样的一个许大人呢!
最近以来,刘馨儿只觉得沈汉青那俊朗儒雅睿智的形象,越来越频繁地闪现在她的眼前。渐渐地,竟至于如呼吸一般,一秒钟也中断不了,并且常常撩拔得她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我这是怎么啦?”刘馨儿时常拍着起伏跳荡的胸口,抚摩着发烫的脸颊,自己问自己。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脉脉之情如一溪春水,斩不断理还乱。
“众位姊妹,你们饶了我吧,改天,改天再唱,我保证。”许汉青终于开始告饶了“要不,一会儿我请大家吃烤肉,这样总行了吧?要不”
这时打猎的人陆续回来的了,拎着些山鸡野兔。众女兵这才欢呼一声,散了开来去寻找柴禾,洗剥猎物。
呼,许汉青长出了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终于能消停会儿啦,对付这些女孩子可真是累呀。
抬头看到刘馨儿杂在众人中也要离去,忙高声说道:“刘统制,请留步,我还有事情跟你说。”
“是,大人”刘馨儿转身慢慢地走到许汉青身前,却不敢抬头对视他的目光。
“我是想和你说一下国栋的事情,国栋前几日和我说要到后勤司去学习,我认为这是好事,那些不是什么奇技淫巧,而是科学,是无数先人经过实验得出的颠扑不破的真理。再者有兴趣才有动力,国栋岁数还小,领悟力和接受力正是最强的时候,”
一缕微风吹过,刘馨儿闻着飘来的淡淡的男人气息,少女的一颗心扑腾扑腾地乱跳起来,听得许汉青那略微低沉的声音仿佛有磁性一般在耳边萦绕,心里乱得很,根本没听清许汉青话中的意思。
“刘统制,馨儿小姐,”许汉青费了半天唾沫,突然发觉刘馨儿脸泛红云,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提高声音提醒道。
“啊,啊,是,谨遵大人吩咐。”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被惊醒,刘馨儿红着脸答道。
“这个,啊,刘统制是不是身体有些不适呀。”许汉青被搞得莫名其妙。
“没,我很好。”
“哦,那就好,那我刚才说的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没意见,大人说的很对。”刘馨儿胡乱地回答道。
“呵呵,那就这么决定了,国栋要是能把我胸中所学全掏了去,即使不能成为叱咤沙场的名将,也能成为名垂千古的伟人,相信我好了。”许汉青保证道。
“那是,那是,大人英明神武,福如东海,寿”刘馨儿越发不知怎么回答了。
“我你,呵呵,我们还是去帮忙烤肉吧。”连许汉青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刘馨儿如蒙大赦,转身就跑,却差点被一块小石头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