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栋声如洪钟,讲话的时候唾沫星子横飞,惊得章守长把身体整个朝后仰过去才勉强不被喷射到。
如果不是怕继续拉仇恨后面不好收场,章守长现在恨不能直接从物品箱里掏出一把小伞撑起来抵挡院长的飞沫攻击。
章守长有点头大。
这位院长,对他的仇恨值,也太大了吧。
怎么感觉像以前打游戏的时候被小怪恶意针对了一样。
“老师。”
这时候,古玉清亮好听的声音再次在章守长耳边响起,“关于仿生丝的介绍,我们的理论课还没有讲到,所以……”
古玉这话,显然是在暗示张国栋问的问题超纲了,算是恶意为难学生。
但张国栋无所谓地摆摆手,“理论课没有讲到,学生就不会提前预习吗?一点对知识的渴望都没有,怎么做我们学院的学生?”
说到这里,张国栋重新盯住章守长,像是在等着他自觉离开自己的课堂。
而章守长这时却怡然自得地回了一句:“驾驶员头盔之所以是最关键的部件,是因为它主要由仿生丝构成的。”
张国栋不可置信地盯着章守长看了一阵。
章守长无所畏惧地和他对视,看起来自信满满。
最终张国栋败下阵来,朝章守长摆摆手,“行你坐下吧,我们继续上课。”
章守长坐下来,长长舒出一口气。
蒙对了。
刚才古玉那句话,表面上听起来是在提醒张国栋他的问题超纲了,其实是在间接给章守长递答案呢。
这种传答案的小伎俩,张国栋可能不了解,章守长这种小抄大师当然是一清二楚。
而显然实验室里其他学生也很清楚。
看着并肩坐着的古玉和章守长两人,学生们不禁长吁短叹地小声感慨起来。
“人家夫夫两个打配合,院长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就是,刚才那一出不就是夫唱夫随的戏码?简直猝不及防被塞一嘴狗粮。”
“饱了,谢谢,晚饭都不用吃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最后在张国栋的一声干咳中消停下来。
章守长手肘支在桌上,掌心撑住半边脸,侧着身子,坐没坐相地盯着古玉看:
“刚才谢谢你帮我。”
古玉只淡淡地说:“我不是帮你,只是不想以后大作业一个人做。”
“哦。”
章守长随口应了一句,笑得春光满面。
古玉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呵,刚才张国栋让他以后都去厕所上课的时候,古玉拿出自己课代表的身份,奋勇发言,表示要跟章守长一起蹲厕所。
这是多么伟大的革命友谊?
不,这显然已经不是单纯的友谊了。
在章守长看来,这跟杰克向肉丝说的那句“you jump, i jump”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章守长单方面宣布,这就是古玉对他的含蓄却感情充沛的告白了!
作者有话说:
问:章章今天carry全场了吗?
没有。
问:他在做什么?
他依然沉迷爱情攻略游戏,在追老婆…
第67章 npc也是社畜啊,苦不堪言
翁一帆站在路边,盯着路牙石上坐着的老人看了一会。
老人身材瘦削,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形成很深的沟壑,嘴唇泛白,因为缺水而干裂开。
此时老人双目失神看向正前方的空地,眼眶泛红,有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涌出,顺着面颊上纵横的纹路流下来。
老人抬起皮包骨的手,拿手掌心擦去眼角的泪,喉头滚了滚,将呜咽声咽下去。
翁一帆注意到,老人攥着蛇皮袋的那只手中,有粉色纸钞的一角露出来。
翁一帆朝老人走近过去,老人周围有非常浓郁的食物腐烂的臭气,类似垃圾车的味道。
翁一帆屏住呼吸,在离老人一步远的地方蹲下来,然后轻声问:“老人家,我们学校不让非本校的人进来的,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老人将一双无神的眼珠转回来,落在翁一帆身上,咂了咂干裂的双唇,“啊……”
老人想了想,低下头,看到自己掌心攥的纸币,又抹了抹眼泪,然后把纸币颤巍巍递到翁一帆面前去。
“我……我捡了快半个月垃圾,就攒了这么多……全没了……没了啊……”
老人断断续续说着令人费解的话,翁一帆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翁一帆依然不太能接受老人身上垃圾车的臭味,把整个身体朝后仰,避免和老人出现身体接触,但他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将老人递过来的纸钞捻住,小心翼翼抽出来。
翁一帆将纸钞展开,立刻意识到,这是张假|钞。
所以,老人家辛辛苦苦捡垃圾,一分一角挣来的钱,被学校里不知哪个良心被狗吃的给掉了包,用以整换零的方式,拿假|钞把老人的血汗钱骗走了。
“老人家,是谁跟你换的钱?”翁一帆问。
老人只是摇头,继续抹眼泪,然后作势上前要抽回自己的钱。
翁一帆这时突然收回手,将老人的钱藏到自己身后去。
老人惊得双眼睁圆了些,慌张看向翁一帆,以为他要落井下石,把这张仅剩的假|钞也从自己这里抢去。
但翁一帆却笑着重新把手举起来,将纸钞送还到老人面前,然后说:“老人家,你的钱没有问题,你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