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抿了下唇,嘴唇被染成了湿软红润的色泽。
“我喝过的水是不是很甜?”梁晏问的很不要脸。
明越眼神向外飘,却还是淡淡应了声。
梁晏又凑过来,抵在他耳边低语,“要不是这儿人多,我让你尝尝更甜的。”
明越耳根泛红,已经忘了刚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楚瑜那边进度很慢,他一只脚站在悬崖边第一块木板上,就已经耗尽了大半的勇气,却也没说出要放弃的话来。顾宸在旁边陪他,等他调整好情绪。
“怕吗?”梁晏看了那两人一眼,转头问明越。
明越抬眸,眼底一片清透之色,坦诚道:“怕,但能克服。”
他没有半分退缩之意,或许是因为在录节目,又或是,与梁晏相关的一切,都是明越的重中之重。
梁晏一顿,唇边漾出浅淡的笑意,他拿起明越放在膝上的手指,摩挲着纤长细瘦的指骨,把玩,“你说的有道理。”
主持人走了过来,站在镜头外跟梁晏示意了下,指了指手里的手机,让他过去一趟。
梁晏气息莫名沉了一瞬,起身走过去,明越看了眼,梁晏走出了他视线之外,他敛眸,想起了昨晚那点不同寻常。
梁晏接过电话,是严译生打来的,徐特助打不通他手机,直接打到了节目组。
这期间,工作上的事他每天都在跟进,突然来的麻烦事,除了沈熠辉,没有别人。
“我在你家。”严译生说。
因着梁晏参加综艺,严译生从第一期开始,便没有跟随拍摄,只在后方统筹进度,这次也留在了国内。
沈熠辉才被送回梁家老宅,昏沉的状态刹时没了,眼睛瞪的浑圆,人也清醒过来,说话都利索。
他醒来之后要见梁晏,家里打扫阿姨不敢得罪,给徐特助打了电话,几经波折,严译生亲自去了一趟,叫了医生上门,给梁晏打了电话。
那人说到底身上流着和梁晏一样的血,没有人能随意替梁晏做决定。
梁晏沉默片刻,道:“麻烦了。”
“别说见外话。”严译生说。
他那边有吵闹声,严译生说沈熠辉闹着要亲自跟他说话,医生看过说状态不佳,像是回光返照般……快了。
他把手机递到沈熠辉手上,对方眼里浑浊,神情发狠,树皮般干枯的手拿过手机捂在耳边。
“你……嗬,我要见你。老子……不住这鬼地方,住医院,给我治病!”沈熠辉的胸腔跟破了洞似的,粗喘着,说两句话都漏风。
“你要死了。”梁晏淡淡陈述事实,“医院要是管用,我不介意让你多活几天。”
沈熠辉根本不信,他嗓音粗哑,眼球全是红血丝,面目狰狞,却已没力气嘶吼,“你这是杀人!”
梁晏蓦地笑了声,“怪就怪你只有我这个亲儿子,我这不是在给你养老送终么。”
沈熠辉早就知道他这个外姓儿子是个心狠毒辣的,他自认从小没虐待过他,却不想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梁晏软硬不吃,他浓浓的不甘支撑着最后一口气,临死前也不想让梁晏好过。
“那小明星……你好像,不是一般的喜欢啊……还想把他牢牢捏在手心吧?打断他的腿……锁进地下室,像那个疯女人一样,我知道……你和她一模一样!”
梁晏垂眸,似无动于衷,并没有被他的话激怒。
沈熠辉恨梁晏把他折磨至此,他这个人烂到了骨子里,却也心思敏锐,早就知道梁晏最在意的是什么,如今恶毒的戳破:“可惜……疯女人不爱你,她只爱那个没睁过眼的儿子,她、她不止一次带你去死吧?”
“呼哧”的喘息声通过话筒,刺透耳膜,“她留你……也就是不想财产全归我……”
沈熠辉的声音没了,严译生夺过手机,起身出了房间,“那些话别过心。吊桥项目……你别参加了。”
就算严译生和梁晏交情再深,也从没从他嘴里听过这些陈年往事,他只知梁晏的母亲自尽而亡,却不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也难怪,类似跳伞蹦极,甚至是攀岩,早年他邀请梁晏一两次,都被拒绝了,也只当他不喜欢。
眼下过悬崖这一环节,不适合梁晏。
“别啊,那老头的骨灰以后我拿去喂耗子就解气了。”梁晏扯唇笑了下,“我不过桥,你让我宝贝怎么办?”
严译生:“……”
他蹙起的眉头松了下来,无声笑了笑。
挂断电话,工作人员正好来催,梁晏这边耽误着,明越和柴瑞已经先去了吊桥对面。
楚瑜那边已经过了桥,仿佛经历了场劫后余生的大事,早就将主持人的评定标准抛到了脑后,却是和顾宸在桥上牵着的手一直没放下。
工作人员刚才听了一耳朵梁晏最后那句话,正巧听见那声“我宝贝”,心思活络的多问了句:“您打电话,叫谁宝贝啊?”
这句话无疑刺激了观众敏感的神经,明越就在节目上,梁晏对着电话里的谁喊宝贝!
梁晏跟着工作人员来到准备区域,闻言抬眼看向吊桥对面那道身影,对方已经穿上了安全设备,戴着头盔,似乎察觉了他的视线,抬手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