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该报复早已报复完了,如今他有能力保护好明越,沈熠辉不过是强弩之末。
梁晏离开时,留了两名保镖在病床门口。
他出了医院,问徐特助要了烟,站在车边抽了两只,烟味散去,梁晏上了车回家。
在医院跟那老头废话这么久,梁晏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他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闭眼揉了揉眉心,听见开门的动静。
明越回来了。
梁晏挑起笑,“回来晚了啊,让我等这么久,自己说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明越换了鞋,闻言唇角弯了下,他走到沙发旁坐下:“跟你报备过了。”
“是吗,我忘了。”梁晏耍赖明目张胆,“不算。”
明越沉默了下,报备的是今晚会晚些回,没说具体时间,但自己计划的是七八点,没想到拖到了九点多,是他理亏。
“哥,错了。”明越低眉顺眼的道歉,握住梁晏的手想要安抚一番,发觉不对劲,梁晏换了衣服,穿的是外出的正装。
他眼神一变,似发现了偷腥的猫般锐利,“你骗我,没有一直等我,你今晚出去了。”
梁晏的指尖残留着不久前外出的凉意,他反手捏住明越的手指,在清瘦的指骨处揉捏,泛起一阵麻痒,“是出去了,见的是糟老头子,不是你这样年轻貌美的小宝贝。”
“哦……”明越眼神变软,被甜言蜜语砸的红了脸,刚才的气势霎时消散。
“坐过来。”梁晏握住明越的手,顺势将人拉到自己腿上,手指擦了下他红润的脸蛋:“一天没见,漫长的十二个小时,想不想我亲你?”
明越抬眼和他对视,轻抿唇角:“想。”
话音刚落,梁晏低头亲了过来,少有的激烈而强势的吻,梁晏按住明越后脑,将他往自己嘴上送,舌尖交织,明越主动回应着,彼此交换气息,他蓦地一顿。
梁晏口腔里有烟草的味道。
明越微睁开眼,看见了梁晏垂下来的睫毛,又浓又长,很好看。他很少见梁晏抽烟,也能感觉到,梁晏没烟瘾。
所以今晚去见的那个人……让他心情不好吗。
梁晏发现了明越的走神,不满的在他舌尖一咬,明越缩了缩,迎来的是梁晏更加用力的掠夺。
这一吻分开,明越的舌头都在发麻。
梁晏舔着唇,唇瓣殷红,似有几分餍足。
“你抽烟了。”从他怀里抬起头,微喘着气。
梁晏挑眉,嗯了声。
梁晏没多说,明越也没多问,他仿佛只是点出这个事实,梁晏承认了。
简单的对话,好似又将一切都说尽了。
明越靠近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嗅着衣领口几不可闻的烟草味,享受眼前的温馨。
“你不在。”
明越不在,所以梁晏选择了抽烟。
明越闻言一顿,瞬间读懂他未尽之意,眼眶莫名发酸,只将梁晏抱的更紧了。
—
梦里是一片浓墨的黑,窗外下着瓢泼大雨,梁晏背对窗户,看着身前漂亮而脆弱的女人。
梁晏很久没见过她了,她的脸庞有些模糊,身形瘦削单薄,但梁晏知道她长的很漂,他好像很矮,不得不仰头看着对方。
女人眼底冒着滚烫的泪珠,对他道:“阿晏,有没有给爸爸打电话?”
梁晏似是床边站着的小男孩,又似乎是旁观者,他无意识的点头,声音很轻,“打过了,他不会来的。”
女人神情有一瞬的崩溃,她摇摇欲坠的身躯蹲在梁晏面前,拽着他的手臂:“那你有没有、有没有跟爸爸说……你、你生病很严重,要爸爸送医院?”
梁晏稚嫩的脸在身后漆黑的夜色衬托下,莫名有些淡漠,他直白的挑破女人的幻梦:“我没有生病,爸爸也不会回来。”
那男人在外头逍遥快活,不会回家的。
女人脸色苍白,闪电蓦地穿破雨幕,在她脸色划过一道裂痕,似要将她撕碎开来,也让深藏在心底的偏执和疯狂浮到表面。
梁晏走过去,本能的抱住她,却被她瘦长的双手狠狠抓住,眼底充血:“他不在乎我们,那我们也不要他了好不好?”
梁晏心里不安,却因为女人的话松了口气,他点点头。
可接着,女人的说了一句更为骇人的话。
她抱住梁晏喃喃低语:“让沈熠辉彻底失去我们,让他后半辈子不安生,让他断子绝孙……”
暴雨从头浇到脚,梁晏被女人抱着一路来到别墅楼顶,他们站在雨幕里,雨势大的让人喘不过气,眼前是密不透风的黑,再向前一步,就要步入无尽的深渊。
他本该一起的,她到底没忍心,最后一刻,推开了梁晏,轻盈的身体被雨水灌入,无比沉重的坠落在被雨水打湿而凉入骨髓的石砖小道。
梁晏猛的睁开眼睛,呼吸急喘,梦里刺骨的寒凉似乎还残留在体内,他左手捞了个空,偏头瞥见床边蜷了道身影,胸口郁气横生,不等他伸手将人拽进怀里,明越已经转过了身,在黑暗中睁开困顿的双眼,问道:“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