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上面吧,我记得下面几层的东西并不是很多,顶楼的空间需要一定权限,不过我想我们能够进去。”贺峤站在楼梯上,看着突然停下的长官,向她提议道。
“好。”言栖立刻应了下来,这幢楼足有二十几层高,若是一层一层查看恐怕花上一整天都收效甚微。若是跟着贺峤想必效率会提高一些吧。
他们直接来到了顶楼,贺峤的策略是从顶层开始查起。鸦隐为他们安排的离开阿苏恩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即使他们不吃午餐和晚餐也只能在图书馆里几个小时,只能挑选重点位置进行探查。
“鸦隐要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贺峤紧锁着眉,一边向上爬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鸦隐要他们来参观一个废弃的地方一定有他的意图,他没有明说,说明他想要让他们知道的消息就在轻而易举可以看到的地方。
“会不会只是那张报纸,7月8日那张报纸?”言栖听到了贺峤的声音,她停下脚步,上半身靠在墙壁上低头问道。
贺峤站在下两级台阶上,他跟着停下了脚步休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七层至八层的交界处,是时候停下来休息了。
一路走上来,门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甚至没有一丝亮光,有几层楼梯间的门是锁着的,无法打开。
“不太可能。”贺峤摇了摇头,“我们之中并没有人有看报刊的习惯,看报纸这是鸦隐自己的习惯,他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线索夹在那么多的报刊里。”
“是了。”言栖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鸦隐应该不清楚我知道管理层换血的事情。”
“那是一件什么事情?”贺峤来了兴趣,在楼下他便对这则短讯产生了兴趣。
“这个之后再说吧,我也是一知半解,只听说那件事情不算小,只是被鸦隐铁腕压了下来。”言栖的肩膀耸了耸,看起来有些疲惫。
“嗯。”贺峤应了一声,他跟着靠在墙壁上休息。
鸦隐,他在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说实在话,这个名字看起来并不具有阿苏恩的特色,也不像是其他星球常使用的名字风格。贺峤的呼吸放缓了一些,这位年轻人看起来并不比他们大很多,到底是什么来头,让他一个外族人占据阿苏恩政府如此重要的位置。
楼梯间只有应急灯亮着,黑暗中五感被无限放大,贺峤听出长官的心绪并不平静。
在贺峤张口询问之前,言栖先开了口:“我在想另一件事。”
“长官请说。”贺峤暂时将自己的思绪搁置在一旁,鸦隐的事情显然已经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了,就连言栖都无法了解更多,自己再多想也只是徒劳。
“你记得那幅画吗?在黑金大楼里的那幅画。”言栖说道。
“长官的意思是那位被涂去面孔的人可能和那位叛逃的工程师是一个人?”贺峤反问道,他将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上,通过变换重心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是……”言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贺峤打断。
“长官在一层的时候就说过了,你不记得了吗?”贺峤问道。
“这只是第一层意思,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为什么溪庆恰好那日遭遇了车祸,并且他的父亲死亡。他还说出了本该是他死掉的话。”言栖语速飞快,急于将自己的思路表述清楚。
“你的意思是……”贺峤也有些动摇了,在一层看完那则短讯后,这个想法飞快地掠过他的大脑,仅是一瞬,他不愿深想。
现在言栖提出了这个问题,他不得不去面对了。
“是的,我的意思是,这个人会不会和溪庆有关系?”言栖已经在心底梳理了很多次如何将这句话说出来,现下她心头轻松了许多。
贺峤沉默了,他迫切地想要找到这件事情的疑点来反驳这个观点。
“不可能。”他下结论般说道。
“你知道的,这是有可能的,溪庆在各个副本中甚至是在真正的星际战争中的表现都是绝无仅有的,他自然地接受了关于阿苏恩的一切,他在副本里顺利地仿佛回到了自己家。”言栖只想知道真相,她并不在乎贺峤心里的感受。
“原来你在楼下欲言又止是这个原因……”贺峤猛地抬眸,在这一瞬间,他发觉长官的面庞看起来十分陌生。
在不久之前,贺峤的心理防线刚刚降下,他将言栖划分为自己人的阵营。
可惜,他还是忽略了言栖效忠于阿苏恩,她永远是自己的长官,无论她平日里有多么平易近人,有多么维护纵容自己和溪庆。
甚至,就连她的维护和纵容也是建立在想要利用他们的基础上。
“你也这么想过吧。”言栖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她嘴角噙着干净的笑容,眼眸在黑暗里发着光,像是丛林中蓄谋已久的毒蛇。
贺峤知道自己被毒蛇盯上了,或许毒牙已经潜入了他的身体。
可惜眼前的这位长官是整个死神体系里他们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我能找到漏洞。”贺峤咬咬牙,说道,“两年前,溪庆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你觉得死神计划的那群设计者真的会信任他加入这样庞大的计划吗?就算你们真的需要d球人的参与,d球的成年人是都死掉了吗?需要你们找这样一个孩子?”
贺峤的声音越来越大,他脸上的愤怒即使在黑暗中都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