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言栖轻咳了一声,她不能再放任九域在玩家面前继续丢人了,“那个,我不是解释过了那个镜片的作用溪庆佩戴的应该不是普通的,而是对标虫母的更高级的镜片。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老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都不提示我一下”九域吸了吸鼻子,他确信自己被孤立了。
“在溪庆弄出那几个黑眼人帮助我们的时候,我就以为大家都想到了。”言栖同情地拍了拍九域的肩膀,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走吧,运气好我们能从这里看到实时战况,我可从未亲眼见过两个星球的战场。”贺峤揽着溪庆的肩膀往外走。
“就算长官说不必拘束,你也不至于这样吧,贺峤大人”溪庆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的手,稍一落后,就跟在言栖和九域中间行走。
言栖唇角扬了扬,抬手挡住贺峤:“不许欺负我的榜一选手,我今年的业绩可指望着溪庆呢。”
“懒得和你说话。”贺峤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快速向前。
空间站的通讯设备就在主控室,他们摸了份地图,跟着走到了主控室。
站在门前,贺峤突然打起了退堂鼓:“里面不会有埋伏吧”
言栖拿出探测器,再次检测,灰色的光闪烁着,她摇了摇头:“里面没有生命体,除非仪器坏掉了。”
“放心。”溪庆丢下两个字,扣下门把手,旋转,而后一把拉开了房门。
房间一片漆黑,他在墙壁上摸索着按亮了按钮,对面的几个人影吓了所以人一跳。
贺峤第一个反应过来,这只是绘制在墙壁上的等身人像,他拽住想要溜走的九域,低声劝慰着。
“他们这么喜欢放画像吗”溪庆心有余悸,紧贴着墙壁向里走,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几个人的眼神跟着飘到了这边。
“先干正事吧。”贺峤拉开椅子,坐在了屏幕前。
溪庆应了一声,在他旁边坐下,开启了显示屏,将通讯网络打开后,屏幕中心跳出地图,一圈圈圆圈向外扩散,显示正在检索信号。
“等等!”言栖突然伸手落在贺峤肩膀上,指甲深深嵌进去。
“怎么了大人”贺峤茫然地转身盯着言栖。
她浑身发冷,轻声说道:“我们从渡船离开的时候,其他玩家在哪里”
离开得太过匆忙,人偶馆的剧情又太过烧脑,言栖没法及时发现遗漏的玩家。
检索还需要一段时间,溪庆对言栖说的话有些兴趣,故而转脸看过来:“长官现在才发现吗……长官连自己的亲弟弟丢了都没有发现吗”
言栖嘴唇翕动着,她看着溪庆,想不出关泽的身份是什么暴露的,不过这些现在不那么紧急。她颓丧地松开了贺峤,低声问道:“所以其他玩家现在还活着吗?”
“概率很小吧。”溪庆耸了耸肩,故作轻松。
他当然不是表面上那般无所谓,陈昭对于他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算得上是家人的存在。只可惜他的身体已经被言栖的弟弟占据了,甚至可能在这里意外丧命,就连遗体都没办法回到故乡。
想到陈昭母亲苍老温和的面容,溪庆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爸妈老来得子实属不易,还要承受这般丧子之痛。
他盯着因为用力而出现的手纹,这些错没法推到言栖身上,她甚至在努力摧毁这个游戏。这是背叛自己立场的决定,溪庆能感受到这位年轻长官身上的无力和哀伤。
他有些不忍心看言栖这副样子了,于是开口:“长官不必太过担心,那群人知道陈昭的身份是你弟弟,他们应该不会对他如何,他活着比死了的价值大。”
这话直白得近乎残忍,但很好地缓解了言栖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
她默默叹了口气:“希望吧。”
贺峤一直在另一块屏幕上操作着,他很快调出了一个有些卡顿的画面,默不作声将显示器向他们这边转了转。
溪庆听到动静后抬起了头,屏幕上出现的是大量的子弹型飞行器,下面伸出出火口,正在向外发射弹药等武器。一边的飞行器是深蓝色的,另一边是银灰色镶嵌着红色条纹的,想必分别属于阿苏恩和舍勒两边。
“怎么看起来……阿苏恩在节节败退。”溪庆本想用“我们”指代的,话到嘴边又觉出几分不妥来。
“他们的作战方式有了很大改变。”言栖的手撑在桌面上,认真观看着传回来的实时画面。
“我们的科技水平强于舍勒这是星际共识,近年带回来的线报都是关于他们和虫族关系密切。而后影镜出现了,我们已经预感到这可能将运用在军事上,但没想到这么快。”言栖目光紧随着舍勒的舰体移动,观察着他们的阵型。
“看起来形势有些不妙。”贺峤摸着下巴,平淡地评论着。
“长官是怎么看出这项技术运用在军事上了呢?”溪庆问道。
“他们的阵型变化太过迅速了,就像是大脑支配手臂抓取物件一样。即使阿苏恩一直在训练将士之间的默契配合,有很多套成熟的阵型,但在对面的对比下——”言栖伸出食指指在了屏幕的中心上,“就像僵硬的人偶。”
“舍勒之前还是慢吞吞的,怎么现在攻势这么猛烈。”九域皱着眉,他是这几人之中唯一一个毫无保留热爱阿苏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