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溪庆没有走近,只是在两步外站定。
火焰产生的烟尘已经让他呼吸不畅,只剩下意志强撑着站在那里,溪庆不愿再与梁玉溪对视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我得告诉你一些事。”梁玉溪突然开口,打消了溪庆的念头。
“什么”溪庆向前迈了一步,向下望了一眼,南北的尸体就倒在那里,血液在嘴角的位置流淌,胸口处也是大片血痕。
他再次将目光转回到梁玉溪脸上。
“听着,梁家的势力很复杂,有很多派别,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有人找上你,我劝你用你聪明的脑袋想一想谁的话可信谁的话不可信。另外,邱和安可能和karam公司有关,我只知道这家公司在亚洲地区的名字,剩下的事情家族里也在查,不过我是没希望看到结果了。”很奇怪,这话是对溪庆说的,梁玉溪却面对着楼下的南北。
“嗯。”溪庆点了下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虽然我除了人名一句都没有听懂。
“那我开始了。”溪庆还是好心地问了一句。
“嗯……哼,”梁玉溪自嘲地笑了,“没想到最后的话竟然是对你说的。”
“你说什么”溪庆皱了皱眉头,这话听起来不怎么对劲,再结合他之前说的,仿佛在交代遗嘱一般。
“没事,下辈子一定超过你……不,我们还是别碰上了,太讨人嫌了你。”梁玉溪笑得更大声了。
接着,他毫无征兆地向后弯腰,灰白色的头发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脸上是最初的笑意。
在烈火的灼烧下,栏杆已经松动了,梁玉溪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腰部,再然后是腿部,那一截栏杆被他压开,快他一步摔下了楼。
沉闷的声音响起,这声音过后,所有的声音都在溪庆耳中消失了,整个画面放慢了,只剩下升腾的火焰和大厅地板上那一具身躯,那一具手指还在抽动的身躯。
梁玉溪是后脑勺先着地,就算在这种时候,计算死亡角度的时候,他都能保持近乎完美的计算思维。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柔和的目光沿着南北的脸庞描摹,自己竟然从未如此细致地观察过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男孩,以后,他可要自己煮东西吃了。
可别想念我。
思绪终止在这一刻,人类的身躯无法承受连续多次死亡造成的精神压力。五次只是一个平均极限。
【游戏结束,人阵营取得最后的胜利,三秒后传送开始,请玩家做好准备。】
溪庆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究竟有多少个小时没有休息了。
他要吃一顿饺子,喝一碗小米粥,不,两碗。
再将屋内的暖气开到最高,直接将所有衣服丢下,陷入被子里睡三天三夜。
经过这么一遭,溪庆才晓得之前通宵改代码的日子不过是小意思。
倒计时结束,所有幸存玩家在这一刻消失。
焦黑的房梁不堪重负,轰然倒塌,一片废墟中,那个叫坎蒂丝的人偶踮起脚尖,就像一位真正的芭蕾演员,她在阳光中旋转着,恬静美好。
似乎有歌声响起,似乎只是幻听。
“凯尔,你走吧。”希尔夫人坐在废墟上,对最后的帮佣说道。
“夫人,我没有地方可去。”凯尔鞠躬轻声说道。
“……那就留下吧。”
房间漆黑,只有最前面的屏幕隐隐透着光亮。
鸦隐坐在椅子上,一只手屈起撑着下巴,他苍白的脸上透着寒意,另一只手在椅子上轻轻敲着,每一下都敲在在座高官们的心头。
“大人……”其中一个男子战战兢兢地开口,“那边的联系已经断了十个小时了。”
“叫那个姓加瑟的亲自和我解释,绕开我直接送我的玩家进入现实是吧,还是舍勒星的舰体。他军队士兵是人,我的玩家就不是人了”鸦隐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所有人立刻站起来,垂首不敢看他,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鸦隐向来是淡淡的,对什么都漠不关心那种。所有熟悉鸦隐的人都这么说,就算第三次星际战在鸦隐眼前爆发,他都不会掀一下眼皮,甚至还会与朋友夸赞天气不错。
而现在,这样一位长官发了如此大的火,众人都噤若寒蝉,唯恐成为被处理的出头鸟。
外面传来消息,那位加瑟上将到了,鸦隐急匆匆出去了。
整个房间的温度终于回暖了,众位官员议论纷纷。
“谁知道青城区总管和副总管也被弄进来了”一个官员不满地说道,“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玩家,谁知道招惹上了几位大人物。”
“你们听说了吗那位帮助加瑟上将的管理员已经被关到黑金监狱了!”又一个人小声说着自己得来的小道消息。
“黑金监狱这么恐怖吗……我们不会受到连累吧。”有人开始害怕了。
黑金监狱几乎是所有阿苏恩人的噩梦,里面关押着的都是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接民愤的亡命徒。
“要我说,她司空言栖不过是个年轻丫头,鸦隐大人至于发这么大火吗”说这话的是个精瘦的老头。
“哎,可别乱说,据我所知,这位司空言栖的职位是鸦隐大人亲自指派的。你们也都知道青城市……”这话还是刚才那个透露小道消息的人说的。
“是啊,让她这么年轻个丫头管青城区,这也太……”说话的是沪州区总管,一位中年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