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确定是不是在看自己,于是冲坎蒂丝笑了笑。
坎蒂丝低头笑了,手指尖流淌出的曲子漏了一拍。
溪庆顿觉不妙,怎么自己有一种被这姑娘盯上的感觉,他推了推贺峤,从侧面迈了出来。
“怎么了”贺峤似乎有些不满,但还是松了手一只手,只余下另一只手虚揽着溪庆的腰。
“那位小姐在看我们。”溪庆说着,推开贺峤,挂上绅士的笑容向着坎蒂丝走去。
坎蒂丝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手上弹奏的动作慢了下来,她微微颔首,向溪庆点了点头。
“这里有可以休息的房间吗我太困了。”溪庆礼貌地问道。
“和你的交往对象一起吗”坎蒂丝笑起来有了些生气,眸光在溪庆和贺峤间闪烁着。
“不,他只是我的兄长。”溪庆叹了口气,右手扶额,一副痛苦的样子。
“哦,天啊,这真是——”坎蒂丝的表情夸张起来,她秀气的眉头向中间聚拢,最后只说出了一句,“请原谅我的失言。”
贺峤慢慢跟过来,刚好听到了溪庆对女孩说的话,他立刻瞪大眼,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小子脑子里每天究竟在想什么狗血剧情?
“所以有房间吗,小姐”溪庆斜靠在钢琴上,屈指敲了敲黑色的面板。
“请上楼吧,从左边的楼梯上去挑选一间您喜欢的房间就好。”这次坎蒂丝礼貌回答了,“但是……”
“怎么了”贺峤已经走到了这边,揽着溪庆的肩膀问道。
这个动作一出,坎蒂丝的目光更加暧昧了,在两人之间游移着,险些忘记提供信息。
“哦,哦,抱歉……”她回过神来,解释着,“只是因为最近的资金全部投入了研发新的人偶,所以楼上的房间除了父亲的卧室外都不供电……所幸月光不错!”
溪庆扬了扬眉毛,道了声谢,向楼梯口走去。
走出去半米,他才发现贺峤没有跟上了,他一扭身,原来那家伙不仅没过来,还向着沙发方向去了。
“那边那位毅然决然远离我的先生,请停下。”溪庆拧眉,他也不知怎的,只是觉得这种情景该用这种浮夸的语言来表达。
“啊你换了条舌头”贺峤一脸不敢置信,回头盯着自己这位好室友。
“不一起吗”溪庆向后指了指。
“弟弟你都这么大了,一起睡觉不太好吧我们得避嫌……希尔小姐方才都差点误会了。”贺峤揶揄道,转身干脆地在沙发上坐下,与其他玩家挤在一起。
溪庆好脾气地笑笑,是自己先觉得好玩称贺峤为兄长的,这下反倒成了他拒绝自己的理由。
没再多言,溪庆上了楼梯,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预想到午夜十二点后可能更新副本任务,他只能抓住这点时间去休息。
贺峤没有跟上,他坐在大厅角落的沙发上,不顾形象地伸长腿,在渡船上那个小房间里他呆了很久,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憋着一口气。他知道溪庆喊自己上楼是想要让自己休息片刻,可他知道越是这样表面平静的副本越可能出现大问题,他不敢合眼。
坎蒂丝很奇怪,她的母亲也很奇怪,当着众位宾客和女儿的面与管家共舞,毫不避讳,仿佛天经地义。那位父亲更是奇怪,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这种父亲隐身的家庭贺峤在不少玩家身上见到过,他冷哼一声,将腿翘了起来,美美抿上一口树莓汁,希望糖分能让大脑转得再快一些吧。
“午夜十二点我们不会都变成人偶吧……”他嘟哝着,疲倦地用手撑着头。
贺峤半眯着眼,摆出一副假寐的样子,大部分都在下面,叙尔湖和林以婳倒是悄无声息从舞池中绕出来,也上了楼梯。
贺峤认真记下,舞曲依旧缓慢,沙发上的宾客换了一个又一个,这样的氛围倒适合舞蹈。
期间言栖和九域都坐到过贺峤身边,先是询问溪庆的去向,而后随意聊几句,接着又旋转到舞池边缘享受这般氛围。
大约一个小时后,坎蒂丝的双手终于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她缓缓站起身,来到光圈中央,邀请众人看向窗子外面。
所有人都停下了舞步,聚集在坎蒂丝和希尔夫人的身边,望向了窗外。
“烟花即将绽放在冬日的夜空中,下个春天,一切都会是重生……”柔和的灯光打在坎蒂丝的脸上,将她的表情软化,融合。
贺峤的注意力还在希尔夫人和管家的身上,在他们身后,不为人注意到的地方,两只手紧紧纠缠在一起。
贺峤皱了皱眉,抿了一口果汁,总觉得这个时候希尔先生该登场了。
窗外,第一发粉紫色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了,花瓣不断扩散放大,在坠落之前,第二发烟花便补了上来。
开头是平平无奇的简单烟花,接着是渐变的烟花,层层叠叠构成丰富的图景。一个城堡样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更多的礼花恰好在城堡背后绽放,众人发出轻声惊叹。
所有人都挤在了窗前,有的登上了楼梯,只有贺峤还瘫在沙发上,双眼不怎么聚焦,反而在捕捉夜空里那一点雪花。
他的眸光一暗,紧接着便看到了希尔夫人和管家缠在一起的手臂,他们是真的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没有人发现。
“就要十二点了……”坎蒂丝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往常苍白的脸颊竟染上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