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梁玉溪落下一句话,腾地站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溪庆战战兢兢跟在他的身后,路过方才要求他们喝茶的男人身边,紧张地盯着他,索性直到出门都没有人拦下他们,仿佛他们的任务只是强迫每一个进来的人喝下茶水。
“你看。”溪庆叫道。
面前的地上出现了黑色的断断续续的线条,沿着走廊向远方伸出去。
他晃了晃脑袋,黑线的位置随着脑袋的摇晃而变动着。
溪庆伸出手,触摸着地面,黑线没有被挡住,他心下了然,想必这黑线是出现在视网膜上的,并不是在实体空间显现的。
梁玉溪也停下了脚步,目光疑惑地顺着走廊看过去,他的声音充满疑惑:“怎么一回事?”
“你也看到了?”溪庆问。
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黑线与不久前喝下的那杯茶有关系。
“嗯,这条线通向哪里?”梁玉溪提出了新的问题。
二人没有过多的犹豫,眼下除了女孩给出的地下室信息和这条黑线给出的方向信息,再无其他道路。
他们天然对地下室有一种恐惧,故而不约而同敲定了沿着黑线行动的方案。
他们跟着黑线走到了二层的另一边,光线越来越暗,地板上的东西越来越破旧,是比茶水室更残破的存在。
“我有点害怕。”溪庆停下了脚步,他的心口有些发痛。
“这里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梁玉溪松了一口气,是溪庆先打的退堂鼓,他还算保住了自己的颜面。
说着,梁玉溪顺手在墙面上摸了一把,厚厚的墙皮立刻落了下来,转眼地板上积了一层墙灰。
溪庆跟在后面咳嗽了几声,他们若是继续走下去,那就实在像是恐怖片里那些不知好歹的主角了,出问题也是咎由自取了。
“要回去吗?”梁玉溪看着同伴。
“这里恐怕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溪庆摇了摇头,既不愿意向前走,也不愿意后退。
他们处在一个进退维谷的地位,其他副本无论有多恐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其他人类玩家,而现在一切都只能由他们自己判定。
“那个女孩说的不像假的,她的身份牌上写着的也是人。”梁玉溪顿了顿,说道。
“npc不可以伪造身份牌吗?或者说她是否就是npc,识破了我们的玩家身份,想要骗我们下去。”溪庆保持着怀疑的态度,怎么会有人这么随便就把一切抖露出来的。
“如果她真的是npc的话,茶室里那群大汉大可以直接绑了我们丢到地下室。”梁玉溪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这么蠢,亏他活着从封控区回来了。
“会不会是npc有什么禁制,例如不能离开自己所在房间?”溪庆针锋相对。
两人都没有坚定的立场,但都不愿意轻易做出决定,所以只能抓着对方的观点反驳,仿佛他们只要不断辩论,就可以一直保持呆在这里的状态,而不用去面对之后的任何危险。
“如果你提出这样的规则的话,那我们永远找不到答案,茶水室的那群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一百种解释方式。”梁玉溪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手指着那边远远亮着光的茶水室,对着溪庆吼道。
溪庆冷眼看着他发怒的样子,不自觉地挂上冷笑:“你冲我发什么脾气?要不我们出去放把火,把这破大学烧了?”
梁玉溪看着溪庆可怕的笑容,终于冷静下来,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溪庆打断。
溪庆向前迈了一步,盯着他的双眼,脸上的笑容越发张扬,他的眼底充满了戏弄和不屑的意味。
“嗯?”溪庆的尾音上扬,又迈了一步,几乎和梁玉溪的鼻尖撞在一起,“或者你也不屑于做这种小事,干脆干票大的?把这破游戏整个端了?”
“不……不……我没别的意思……”梁玉溪被少年突然露出的可怕面容吓到了,他整个人向后退着。
而后,肩胛骨毫无防备地撞在了墙壁上,大脑一片空白。
溪庆仿佛失去了七情六欲,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梁玉溪在自己面前挣扎。
而后,他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我们去地下室吧。”
梁玉溪脸上的表情由呆滞转变为困惑,怎么溪庆突然改变主意,要顺着自己的思路走下去了,方才说女孩和茶室里其他人可疑的人可是他自己啊。
溪庆懒得解释,自己依旧保持怀疑态度,只是想到计算机控制室一般都放在地下室,这趟路或许可以找到副本的代码,直接攻破。
就让他在其他人心里维持一个年轻废物但运气好的人设吧。
三人心里充满疑惑,但梁玉溪不敢发问,他被刚才的溪庆吓到了,整个人仍然处于麻木的状态,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走着。
“你若是不相信我,我们可以分开。”溪庆突然停下,回头看着他冒出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信我信!”梁玉溪急不可耐地伸出双手摆了摆,生怕溪庆一个不高兴就把他赶走。
现在整个大楼里都是敌人,自己可不能离开溪庆。
“嗯。”听到溪庆轻描淡写的答应,梁玉溪才松了口气,他还愿意带着自己玩。
他们回到了楼梯口,溪庆像下面望去,依旧是漆黑的一片,只是楼下似乎没有了人,就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