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下生疼的脚踝,溪庆冲到木桩那里,用力抓起那把砍刀,捏在手中。
  他的胳膊实在没有力气了,他掂了掂砍刀,太沉了,举起它都要耗尽溪庆的力气,更何况现在的他浑身是伤。
  溪庆确信自己没有和屠户正面硬刚的可能性,他能做的只有救出黎元酒而后离开。
  咬咬牙,溪庆找准时机,将砍刀用力向相反的方向丢出去。
  铁器撞击地面的声音很大,屠户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他狞笑着,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看起来更像肥猪了。
  眼看着屠户拖着斧头向那边走去,溪庆立刻跑向黎元酒,他一把拽下她脸上的红色布条。
  “!”光明重新恢复,黎元酒眼底盛满泪水,她张了张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咽下了自己的话。
  溪庆不能说话,他手忙脚乱地抓着绳子试图解开。
  绳子很粗,倒是在一定程度上方便了解开。
  黎元酒的双手恢复自由,立刻埋头解绑在腿上的绳子,溪庆解开了另一个。
  “小心!”黎元酒大喊一声,将溪庆推到了另一侧,自己则向后倒在了地上。
  砍刀带来的风擦着溪庆的后脑勺过去了。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喉咙中充满了血腥味道。
  溪庆抓着那根椅子腿,戳到了屠户的肚子上。
  屠户的肚子实在硬,溪庆的手被戳的生疼。
  “原来是头小母猪!小母猪卖的最好了!”屠户听到方才黎元酒的声音,立刻兴奋起来,油腻厚重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溪庆手里的椅子腿落在地上,他向后退了几步,拉起黎元酒,继续向后退。
  二人的后背同时撞上了墙壁,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屠户的斧头又一次砍了过来。
  溪庆推了黎元酒一把,自己则抓着身后墙壁粗糙的凸起勉强躲了过去。
  “我们往篱笆那边跑,跑到外面!”溪庆大喊着。
  而后越过屠户向一旁冲去。
  黎元酒理解了溪庆的意思,这是一手声东击西。
  二人悄无声息地慢慢靠近,站在了两个房子构成的角落里。
  屠户笑着,提着斧头向篱笆那边走去:“小猪仔们,别逃了,你们出不去这个农场的。”
  尽管走的匆忙,屠户依旧没有忘记把木门上的锁关好。
  直到他离开,溪庆和黎元酒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看。”黎元酒举起手,她的手心里攥着那块布条。
  “怎么?”溪庆有些不解。
  “这红色不怎么均匀,像不像在血水里泡过一样的?”黎元酒问道。
  听她说完,溪庆这才发现确实如此,想到这个屠宰场的动物都是什么,溪庆忍不住感到有些恶心。
  “也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哪里?”黎元酒叹了口气,看着溪庆转而又露出了微笑,“不过我好歹和溪庆哥这个熟人碰到了,不然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溪庆也笑了笑,黎元酒细白的四肢上满是红色的痕迹,应当是绳子太粗糙的缘故。
  “系统给的提示是身份写在脖子后面。”溪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心里有些不自在。
  被称呼为猪仔,身上穿着屠宰场的衣服,想必脖子后的这个标志和那些检疫标志差不多吧,他感到一些屈辱。
  “溪庆哥,我相信你,你帮我看一下吧。”黎元酒抓起头发,转过身。
  溪庆看着她那一小截脖子,还有上面一个红色的“人”字,动了动嘴唇:“你是人。”
  “好,我相信你。”黎元酒放下了头发。
  “别动。”溪庆阻止了她的动作,而后,他从黎元酒手里接过那一截布条,将它挽在了她的脖子上。
  确定红字完全被遮盖严实了,溪庆这才说道:“可以了,我们两个暂时小心一些。”
  “那……要我帮你看吗?”黎元酒转过身,问道。
  “嗯。”溪庆点点头,他心中有些忐忑。
  若自己和黎元酒不是一个阵营,不知对方会不会欺骗自己。
  “溪庆哥!你是死神!”黎元酒惊喜的声音传来。
  溪庆也是一惊,转而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笑容,这是自己第一次拿到死神牌,幸好躲过了屠户的砍刀,不然实在对不起人阵营的队友们。
  “太好了,我跟在溪庆哥身边肯定很安全。”黎元酒如释重负地笑了。
  “溪庆哥你弯点腰,我帮你把字遮住。”黎元酒拿起刚才从地上捡起的布条,踮起脚尖,仰着头将红字遮盖住。
  “谢谢,我们先不要出外边,我担心屠户还在附近。不如先找到随身携带的东西,也好有个防身。”溪庆说道。
  黎元酒没有异议,两人决定从屋子内离开。
  溪庆脸紧贴着东侧的屋子,观察着,屋内的陈设很粗陋,但应该没有人在里面。
  黎元酒也确定了屋内没有动静,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去外面看看,我们弄破窗户动静可能会很大。”黎元酒小声说道。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篱笆附近,脸贴近木棍,从缝隙处向外看去。
  对面有一样的篱笆,应该也围成了小型场地,中间的路倒还算宽敞,有些地方的泥土被染成了深褐色。
  黎元酒回过头来,看向溪庆,比了个“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