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作为一个女巫竟然还会因为低血糖把自己搞进医院,这大概让邓布利多教授觉得担心了吧,至少在霍格沃茨里,她总要正常吃饭,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大多也是她读书时的教授,对待她的时候往往难免会带着看学生的关心。
这一点上,薇尔受到的待遇和西弗勒斯完全不同,虽然男巫只比她高一届,但已经能够很好地融入到教授们的谈话中了,并且不是以晚辈的身份。
某种意义上来说,薇尔有些佩服西弗勒斯.斯内普——当然,他也的确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薇尔想到预知梦里,他为了赎罪,为了保护莉莉的孩子所做的一切,心里不禁感慨,爱情的力量真的有这么伟大么?也或许那已经不是单纯的爱情了。
薇尔其实相当怀疑,如果莉莉没有因为西弗勒斯的告密而死去,如果她依然和詹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么西弗勒斯还会幡然悔悟吗?
也许会的,因为他本质上并不是个纯粹邪恶的人,他心里依然期待和相信着爱与善,但是他需要一个让他回头的契机,无论是关于莉莉亦或是别的什么。
薇尔私下里也和邓布利多交流过这件事,而邓布利多的回答是:“我始终相信着西弗勒斯,虽然我也很想知道你这个假设的答案。”
“我当然知道您信任他,信任到逼迫他杀死自己——”这是薇尔始终在意的一点,“不得不说,您无论是对自己、对西弗勒斯还是对哈利,可都够狠的。”
邓布利多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在听薇尔完整地讲述完她在梦里看到的一切,甚至包括他的某些过往之后,他就已经很少在薇尔面前掩饰什么了,“也许我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夸赞?你知道,有时候为了集体的利益,我们不得不牺牲某些人,虽然那很难。”
“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在我眼前牺牲了。”薇尔说道。
“当然,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而且也已经牢牢占据了先机。”邓布利多又问道,“那么对于接下来要做的第一步,你有什么想法吗?”
“答案显而易见,先生,解决那些魂器——我们已经知道了它们都藏在哪里,只是我不敢确定,以伏地魔现在的状态,他会不会发现我们在销毁魂器?”
“或许可以先不用着急,给哈利一些成长中的锻炼是必须的,你知道,如果我们没能找到取出他体内那一小片灵魂的方法,我恐怕还是要把那个孩子送到伏地魔面前。”
这的确是他们要解决的最大的难题,薇尔一时间也有些一筹莫展,但事情总不会比梦里发生的还要糟糕,或许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一切自然就有了答案。
薇尔离开校长室,习惯性地走到了图书馆的禁书区,她记得自己学生时代最喜欢待在这里,甚至有许多和时间魔法相关的理论在最初都是从这里学到的,现在她又回到了这里,不再需要任何教授的批条,可以随意翻看其中的任意一本书。
她信步走进书架之间,最后停在了一张摆满了时间魔法著作的书架旁,看来她的记忆力还算不错,这么多年过去,这里似乎都没什么变化。
薇尔随手抽出一本厚厚的魔法书,她翻开了书的扉页,在借阅卡上发现了自己的名字,看来在她之后竟然没有人借过这本书,至于她前面一个,是……
雷古勒斯.布莱克?
薇尔对学生时代的他有点印象,布莱克家的二少爷,斯莱特林的优等生,颇有天赋的找球手,只是在毕业后不久就去世了……
而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他的死因,因为发现了伏地魔魂器的秘密,用伪造的挂坠盒替换了真的魂器,但自己永远留在了那个满是阴尸的湖底。
一个可敬的无名英雄,薇尔想起假挂坠盒里的小纸条,在心中如是评价,只是……她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在学生时代的她心中竟然只有那样浅浅的印象,而且都是些单薄的标签,简直像是,他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生命里一样——
要知道,就连预知梦里没有出现过的与她同时代的霍格沃茨学生,她也大多记得他们——薇尔虽然很少和人交流,但她有时候会抱着好奇或是研究的心理去观察周围的同学,许多人在她心里都有一个明晰而立体的形象。
薇尔最开始以为或许她对整个斯莱特林学院都是这样的印象,可等她细细想来,又发现并非如此,所有人中唯一的例外,就是雷古勒斯.布莱克。
这很奇怪,相当奇怪……薇尔不知道心里忽然涌出的那种慌乱是因何而来,她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把手里的书塞回去,又换了一本,结果却发现,那本书的借阅卡上,依然有那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名字——
她的眼睛就像是被卡片上带着锐气的笔迹刺痛了,莫名地开始酸涩起来。
这是个巧合?
有种可怕的设想从她的心底浮了起来,她把手里的书塞回了书架,脚步慌乱地走向了下一处,这里是和黑魔法诅咒有关的,并不是她感兴趣的内容,但是薇尔确定自己都读过,因为每一本书看起来都那么熟悉。
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手颤抖着抽出了其中一本——
“借阅人:雷古勒斯.布莱克,1976年4月11日至1976年4月20日。”
“借阅人:薇尔丹蒂.沃夫林,1976年4月20日至1976年4月30日。”
薇尔的耳朵里发出了阵阵嗡鸣,脑海中有什么在发出持续不断的啸叫,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几乎已经离开了身体,但她的身体并未停止几近疯狂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