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醉阑忽然有些醉了,他伸手扯下了上身那件轻薄的纱衣,明朗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泛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光泽。
大着胆子抓住了林朝朝拿着珠钗的那只手,他向前膝行半步,道:“奴来服侍女主人入睡。”
他的声音清脆中带着一丝忐忑,慢慢地,把她拿着钗的那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抬起那双水盈盈的眼看着她。
前面跳舞的几个人停了下来,弹曲的丝竹声也停了,整个房间只能听见窗外人们的点点喧闹声。林朝朝垂下眼睛看他,那只手贴他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微微的心脏跳动起伏。
林朝朝觉得自己也有点醉了,这扈大娘送的男人,有两把刷子啊。
她可不想发生点少儿不宜的事。她不是什么烈女,但好歹现在是有男朋友的的人,点几个男模消遣没事,出轨就不太道德了。
嘴角轻轻勾起一点弧度,她刚想抽回手,却听见前方传来一声熟悉的、带着不知哪里来的冷意的称呼。
“小朝。”
这声音宛如阴沉沉的雨,将她浑身都打湿,挥不去也擦不净,让她整个人罩在了一片湿润当中。
她猝然抬头,却看见苏暮雨腰间别着一把油纸伞,脸色看不出情绪。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此刻一双淡漠的眼落在了林朝朝和那醉阑相触的肌肤上,微微闪动着寒芒。
林朝朝差点以为自己醉过头出现幻觉了,直到前头那些跳舞的男美人被苏暮雨浑身的杀气吓到瑟瑟发抖,踉跄着后退推倒了什么东西,撞出明显的响声。
她反应过来自己是清醒的,脸色微变,心底升起些尴尬。有种被家长抓住逛酒吧的心虚。
“都先下去吧。”
她抽出了手,将珠钗插回发间。
“是。”
那些男人退了出去。只是那醉阑,临走时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拾起地上的薄衫退了出去。
“苏家主。”
林朝朝从贵妃榻上抚鬓站起,一双眸子里还带着星光一般的酒意。
“什么风把你吹到司乐坊来了?”
他站的地方和林朝朝的贵妃榻之间隔着一层单薄到透明的纱帘,像是有一抹月光洒在了两人之间。
“我来看看你。”苏暮雨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说难听点就是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看我?”林朝朝嗤笑一下,“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好的很。”
她确实是有些醉了,眼神不似往日的清冷温柔,而是水波潋滟,眼尾上挑,带出几分少有的妩媚风流。
“琅琊军这么轻易地进了天启城,也有你们暗河一份功劳吧。怎么,苏家主来抓我向你的主子邀功?“
她的语气冷冽,却因为酒意而拉长了调子,倒像是不经意的撒娇。
“不是。”
苏暮雨掀开了他们之间的月光。
林朝朝今日少有地穿了一件绯红色的衣裳,外面罩着一层薄纱,像是隐匿在烟水朦胧深处的艳艳红花。眉梢微微上划,一双眼眼波流转,顾盼间流露出一种堪称摄人的妩媚,酒意醺然,为她镀上一层靡丽的艳色。
“现在的天启很乱,我…”很担心你。
当日平清殿前的事他多少知道一点,她不该有那么强的实力,那就只能是吃了什么提升功力的药。这种东西都是有后遗症的,他怎能不担心。
“你早些回雪月城,有些事,我可以帮你。”
“我回不回雪月城是我的事,”林朝朝像借着酒使起了小性子,和他呛声,“在天启的暗河也乱得差不多了吧,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光明彼岸,这可是你一辈子的追求。你帮不了我,但我倒是可以帮你。”
她微微笑着,视线中苏暮雨长身玉立,清朗俊逸,风姿迢迢,脸色冷淡如寒冰,但眼神却带着丝丝温柔。有股子高岭之花的禁欲感。
林朝朝以前挺喜欢他这张脸,即使现在他三十多了也没有让这张好看的脸黯然失色,反而因为年岁更增添了些成熟的颓废感。
阴中带冷但不邪。
他们都变了。
邂逅爱情最初时候的心花无涯早就消磨得一干二净。
林朝朝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苏暮雨宛如夜雨般清凉的眸光中,她眼底闪过一瞬间的狡黠,伸手捞起了贵妃榻旁的一只酒杯,对苏暮雨勾起一个有些恶劣的笑。
她将酒杯推前,说道:“我看苏家主比方才那几个美人更有姿色,你坏了我的好事,不如就随我回府中做我的面首,芙蓉帐暖度春宵,我定不会亏待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欢快,一股少有的风流肆意从凸显出来。语气轻轻浅浅,带着一点女儿家的甜腻。
嫣红的唇弯出堪称温柔的笑意,当然,更多的是调笑。
丁点认真都没有。
她眼神含笑,看着他时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明媚纯粹,只有萦绕不散的忧伤。
苏暮雨垂眸看着她推前来的那只酒杯,清澈的酒水在杯子里微微晃动,倒映着香艳房间里一点点破碎的光亮。
他忽然也想叹息了。
怎么就敢对一个凶名在外的杀手说这种意味不明的混账话呢?
--------------------
小剧场
假如突然进来的是无双。
背着剑匣在天启城绕了大半天才找到人的无双,看见林朝朝的手按着一个没穿上衣的男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