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人有什么问题吗?”萧瑟问道。
  “不是,是雷公子不知怎么的和那位姑娘打了起来,府里的侍卫劝不住,现在还没停呢。”
  “这雷无桀搞什么,子姜姑娘是朝妹妹近身之人,不小心伤到了人家怎么办。”司空千落听了提着枪跑了出去。萧瑟和叶若依也跟了出去。
  庭院之中,剑气凌乱。
  和司空千落想的不一样,子姜和雷无桀打的算得上有来有回,只是雷无桀虽内力刚猛,但出剑时并没有多少杀气,像是在切磋。而子姜却招招凌厉带杀,每一次劈砍刺杀之下没有太多的招式,都是显露的杀意。
  那本来娇嫩可人的粉色也透出一种和它完全不同的狠戾,招招狠厉,完全不像前来拜访的侍女,倒像是来杀人的杀手。
  雷无桀在知道了眼前人身份的时候就想停手,奈何子姜却缠住了他,步步紧逼,让他不得不继续和她缠斗,脱不开身。
  脸上不由起了一层冷汗。
  旁观的三人也发现了,却无奈子姜的打法太过强势,他们强势打断很可能会伤到两个人,便只能着急看着了。
  剑风扫荡了整间院子,最后雷无桀为了脱身不得不运起火灼之术,才逼退了子姜。
  “哎,我说姑娘,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怎么就要下死手了?”雷无桀重重地喘着气,心有余悸。
  “失礼了。”子姜收剑入鞘,脸色清寒,眉宇间的杀气还未完全散去。
  对萧瑟抱剑一礼,“子姜接到小姐的命令来告知永安王殿下,美人榜之事她已有思量。”
  她是有些不平的,自家小姐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轻松日子就出了这档子事,加上林氏一族的惨烈,她现在十分平等地看不惯所有的萧家人。
  “北离正是山雨欲来,大厦将倾之际。皇子夺嫡是内乱,南疆之祸是外患。虽说如今陛下病重,但国本仍在,内里再如何乱都不要紧,但如果内乱牵连着外患,将会是灭国之祸。
  多年前琅琊王一案虽有冤屈,然值此危难之际,国力万万不能过多浪费于内乱,到必要时还望殿下挽狂澜于既倒,挥剑断兄弟骨肉之情,以北离基业为重。”
  子姜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一段话,雷无桀和司空千落皆是面露疑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倒是萧瑟,听了之后原来懒洋洋的样子瞬间变了,长眸带上一丝迫人的厉色。
  “你什么意思?”
  国本、兄弟、外患、琅琊王……难道林朝朝也知道了当年龙封卷轴的事?
  国力不能浪费在内乱……她的意思是,萧凌尘会反,还是有其他人勾结敌国?
  “林朝朝就那么确定他会反?”他上前一步,到了子姜面前。
  “本王自有思量,你家主子多心了点。”
  他眼中带着寒气,“兄弟骨肉之情,皇家之事岂是一个异性郡主能置喙的。”
  子姜方才那番话明里暗里都在让萧瑟要赶在萧凌尘和叶啸鹰联手之前把人除掉以绝后患。他自小养在前琅琊王萧若风膝下,和萧凌尘亲似兄弟,自然听不得这些。
  “林氏一族到现在死到只有一个女人,为的就是国家安定、百姓安乐。北地的几个远亲还在苦寒之地戍卫,今以十年有余。”子姜语气中突然带上了一点化不开的怅然。
  “国家军事之安重如泰山,将士该死在战场,不该死在皇城。若杀几人可避大祸,那杀之又如何?”
  她收剑入鞘,神情间有着不符合样貌的冷漠。
  "殿下顾念兄弟骨肉之情,岂不知天下人也有兄弟骨肉,将士们亦有兄弟骨肉。我朝公主尚且需要和亲以一身换两国片刻安宁,何况皇子?"
  她向萧瑟躬身一礼,脊梁宛如那绵延千万里的巍巍城墙,明明是如此单薄的一片肩膀,却好似边塞无尽的苍凉压在之上。
  “我家小姐当年为魔教所掳,要挟将军以一麾下大将换之,”她直起了身子,本该如江南杏花一样柔美娇俏的眸子里却是如塞北战场一般的冷硬。
  “将军疼惜幼女,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日就传书家中备好丧仪,将军爱女之情不可当殿下之义否?”
  她转身,手腕一动,袖子里飞出一封密信,被萧瑟接在手中。然后大步流星地出了雪落山庄,将还在愣神的几人甩在身后。
  “她,这是什么意思?”
  半晌,司空千落发出复杂一声疑问。
  “让我们留意有人趁机通敌叛国,把琅玡王逼宫扼杀在摇篮之中。”萧瑟紧紧抓着那信,直到发皱。
  无双城
  小窗框景,正正好框住了院子里那棵花开灼灼的梅树。那树下的秋千落满了雪,夹杂着艳艳火红的落花。
  身侧一身黑衣的鉴堂弟子垂手站着,静静等着她的回复。
  林朝朝坐在窗前的案桌旁,有些出神的望着外面。
  桌上的茶已经放到不在冒着热气,有些凉了。
  当年合欢一案到现在终于有结果了。她手里拿着外派鉴堂弟子拼死才传回来的情报,当年合欢偷运的粮草就是被赤王运到了南决作为拉拢当时国内受灾,粮草短缺的南决的条件。鉴堂还查出了不少赤王手下的人和南决太子的往来信件。
  所以,萧羽是真的和南决勾结。可是……
  林朝朝皱着眉,仅从一个小小的合欢就查出这么大的事,她总觉得怪异的紧。这一切实在太过简单,太顺理成章了,仿佛暗处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引导她得出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