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匣大开,唯独中间那一柄火红的长剑隐隐发颤,没有出匣。
  无心、无双、雷云鹤、雷千虎,各占一角,苏昌河退无可退。
  然而苏昌河的眼神却是穿过雷家二人往还在抱着唐老太爷尸体的唐门三人那边看了一眼。
  “一帮废物。”
  他说罢手心幽绿色光芒泛起,甩向空中,顿时浓浓灰烟升起。
  “暮雨,我们走。”
  与雷轰僵持的苏暮雨伞阵一收,袖中暗箭飞出,脱开战斗之后随苏昌河一同遁去。
  却不知是否是错觉,林朝朝总感觉苏暮雨似乎在离去之时回头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灰烟散尽,人却早已遁去 ,无双等四人无法留住。
  手指一挥,十二柄飞剑乖巧飞回匣中。
  “朝朝。”无双第一时间回去把林朝朝接回自己手里。
  雷千虎,雷云鹤和雷轰三人对视一眼,也没有去追。雷千虎此时受伤颇重,被雷轰扶在一旁疗伤。
  而雷云鹤则是慢慢走向一边悲伤中的唐门三人。
  唐煌急忙向前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败了。”雷云鹤轻轻伸出二指。
  唐煌怒道:“败了又如何?我们三人虽然不济,但也不会怕了你们姓雷的。”
  雷云鹤冷笑:“倒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也不知是谁与那背信弃义的暗河勾搭,妄图用阴谋诡计来覆灭我雷门!”
  林朝朝不怎么想去看唐门这与虎谋皮,反被虎噬的孽 。她捏了捏无双的手心,想开口说什么时却被前方突然出现的一道少年音所吸引。
  “前辈,请莫着急。”
  一个看不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从门内走了出来。
  林朝朝认得他,宴席刚开始之前唐老太爷想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
  你又是谁?”雷云鹤问道。
  那少年走到了唐老太爷的尸身边,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忧伤,但只看了一眼,就转头答道:“在下唐门唐泽,这次随老太爷来赴宴,替老太爷赶车。我有个交易,想与前辈讨论。”
  “交易?”雷云鹤微微一挑眉,“你有资格与我做交易?你有筹码吗?”
  “不知这雷门上下的性命和这满厅宾客的性命,这筹码可够?”唐泽垂首说道。
  雷云鹤一愣:“你说什么?”
  林朝朝也愣了,后院,宾客们,温良!
  “你把温良怎么样了?”
  她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在后院守着中毒所有人的是温良。现在唐泽说这些人的性命是他的筹码,那么……温良……
  “虎爷!”仿佛是为了印证林朝朝的猜想,那不知何时被众人打斗所波及出的一个破洞口处被五花大绑死死捆住的温良像条毛毛虫一样向前爬行。
  “虎爷!”温良爬在地上气喘吁吁道:“这小子刚刚偷袭了我,趁机给人所有中毒倒下的人都又下了一味唐门的……红纺花。”
  “不错,适才各位在此大战,唐泽不才,放倒了这位温家的高手,然后又再下了一味毒。”唐泽语气虽然平淡,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惊。
  “红纺花?”林朝朝眉头微皱,她右手轻轻一挥,袖子里放着的紫藤鞭转为剑,飞过去割开了温良身上的绳索。
  “这种毒虽霸道,但并不难解。”林朝朝直视唐泽,少年的脊梁有些单薄,但挺直如松。
  “唰”一声,林朝朝身旁的无双反应更加直接:三剑出匣,凌厉的杀气直逼唐泽。
  “你胆子大的很啊。”无双上前一步,那三柄飞剑便怼在了唐泽的胸口。只要无双手指一动,这三柄飞剑便能轻易穿透他的心脏。
  “你信不信就算今天雷门可以放过你,无双城放不过。”
  明晃晃的威胁。
  但唐泽却视若无睹,仿佛眼前那顷刻就可以取他性命的飞剑不存在一样。
  “姑娘医术不凡,”他却是看着林朝朝和已经凑到她身边的温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这位温家公子毒术也确实在我之上,但以二人之力,一下子配不出这么多解药。”
  唐泽轻轻伸手,又回头看向雷云鹤,在面前摆出了一排药瓶,“而我这里有。我以这数百性命为筹码,可够与前辈交易?”
  雷云鹤上前一步:“如果我偏就不呢?你信不信,你连自己的死都没有察觉到,面前的这些药已经在我手上了?”
  “可如果这些不是解药呢?而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呢?”唐泽笑道,“或者说,这其中有一些是解药,有一些是毒药呢?那位温家的兄弟和那位林姓姑娘若一瓶一瓶,一粒一粒检查过去,人也该死去一半了吧。”
  “是吗?”林朝朝听见唐泽所言却是难得的冷笑一声。她缓缓走在了无双身边,轻轻开口:“这便是巧了,红纺花的解药,我望雪居也存了些许。”
  她眼眸冰冷,如月亮般清绝的面容上带着寒意。
  “若我传信江南的望雪居,最多不过半个时辰最近的解药就能送到。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红花纺的毒在两个时辰内可解。”林朝朝面色苍白如雪,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
  “你的筹码不够。”
  有温良在,即使这半个时辰内有毒发的人,他也可以拖一拖。
  “姑娘,”唐泽听完林朝朝的话并未显出慌乱之色,反而是轻轻叹息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