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间实验室?
原本趴在实验台上的青年慢慢支起身,没有随意乱动周边的实验器材,环视一周后尽收眼底。
组织的门都做了消音的处理,等到佐伯旗转过身就看见一个黑发灰眸的青年站在门槛处,手还搭在门把手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沉沉的看着他。
是黑方。
虽然黑方的记忆里有黑方不奇怪。但谨慎起见,佐伯旗选择先静观其变。
一时间,佐伯旗和黑方互相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这僵持的平静。
“金酒大人,”最后,还是黑方如佐伯旗所愿先开了口,“您又不顾自身安危,亲自试药了?”
金酒?
他现在代替的是金酒的身份。
佐伯旗张了张口,不知道现在该是承认,还是否定,万一糊弄不过去?
想了想,青年模仿着记忆里金酒的样子,冷眼看向黑方,再走到青年的面前,又笑吟吟地弯下腰。
“那你要教育我吗,实验工具也有这个资格?”
言语之中的不屑和冷嗤令黑方惶恐地低下头。
“属下不敢。”
看来一周目的金酒积威深重啊……
佐伯旗哑口无言地看着青年恐惧到单膝跪地,就连脑袋都恨不得贴到地面上。
也是难得看见黑方这个疯子谨小慎微的样子,因为在过往的回忆里,黑方不论对谁都是疯疯癫癫的状态,先前的金酒同样不待见。
可是……
佐伯旗又觉得不对的皱眉。
黑方不是称呼金酒为“父亲大人”吗?
还没搞清楚状况,佐伯旗按照金酒的习惯,僵硬着身体直接从地上的黑方旁略过。
所以佐伯旗也就没有看到原本跪在地上的黑方转头凝视着自己的远去,灰质的眼眸中流转有惊疑,依赖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黑方蠕动唇瓣,那是一句话的口型。
‘您回来了吗?’
‘……父亲大人~’
……
这里的实验基地和他在金酒的实验基地见过的大同小异,走在寂静到只有他自己脚步声的走廊上,佐伯旗如愿在这处尽头看见了洗漱室的标志。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但真的没有多大差别。
金酒所有的实验基地打着要让小白鼠多锻炼才能更好实验的理由,将休息区和生活洗漱区安排的南辕北辙,简单来说就是恨不得再多加几个拐弯绕路的走廊。
这样漫想着,佐伯旗走到了洗手池的镜前。
黄栗般的头发一路蜿蜒到青年的腰际,额前耳旁的碎发中和棱角分明的脸庞,除了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肤色,唯一与众不同的就是——宛如镶嵌入两枚剔透紫水晶般的眼眸。
与时而温和的甘蓝不同,更突出了青年冷漠薄凉的气质,尤其是在镜中之人皱眉抿唇的时候。
这可真是……
佐伯旗勉强扯起嘴角,镜面上的自己同步做出。让他可以清楚的看清本该是属于伯德威尔的脸的金酒做出了怎样难以置信的表情。
讲个笑话,金酒长着伯德威尔的脸!
*
嗯?
佐伯旗马上睁开眼,目光落在黑方拿着外套的手一顿,眼带古怪的看着莫名其妙的黑方。
“你要干嘛?”
黑方眨眨眼,摆了摆拿在手里的外套。
“太冷了,属下就想给您盖个外套……还是属下没用,竟然吵醒了您。”
说着,青年又沮丧地低下脑袋,神情讪讪。
“是属下逾越了。”
一副被抛弃的落水狗并还要上来舔的模样,甚至还有些让刚刚经历过的佐伯旗似曾相识。
嘶——
佐伯旗狐疑地盯了黑方看了许久。
他怎么觉得这个黑方有点奇怪呢?
感觉有一点点亲昵,但仔细想想这不还是黑方每次面对金酒的讨好举动?
佐伯旗没接,就在黑方要变成“灰”方的时候,还是打算给黑方找点事情做。
“我渴了。”
但是他绝对不会喝。
黑方秒懂,雀跃地站起身。
“我这就给您去倒水!”
然后在佐伯旗的凝视下,黑方貌似真的很开心,因为在佐伯旗这里他还有用武之地。
佐伯旗垂眸,伸手在崭新的毛绒外套上磨蹭,真的好暖和的感觉。
不对,跑题了!
难道他真的露了些破绽?
仔细回忆除了一开始的搞不清情况,后面都是都是按照他记忆里的金酒扮演的,没道理黑方这个家伙能这么敏锐啊?
佐伯旗还没等到黑方回来试探一二,一个出乎他意料的男人又打开了大门。
鬼知道佐伯旗看见穿着一身黑帽黑大衣的琴酒出现在他门口的时候,青年绷不住露出一个“见鬼了”的表情,惊疑不定的看着满身肃杀之气的gin。
先是——
他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见琴酒出现在金酒的实验室基地里,就算伏特加去不也要被琴酒嫌弃几天。
再是——
是他在做梦吗?好吧他还真是在做梦!难道在第一周目琴酒和金酒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