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伯然翻着纸质文件的手一顿,有些汗颜。这么一想,红叶小姐的脾气真好啊。
  佐伯然刚刚的话,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份,特别有一种挑衅嘲讽尾崎红叶的意思。
  到这已经想的很明白了,佐伯然脸上一贯的笑脸也僵硬了下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要被金色夜叉单方面吊打的某人有些心虚。
  “咳。”秉着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且这次戳人伤疤确实是他的不对,自认柔弱的佐伯然干咳了几声,靠近尾崎红叶作势要把文件递给她时几近无声,但只有尾崎红叶可以清晰听见。
  “对不起啊,红叶君。”
  声音小是因为这句话不好当着很多人的面正常的说出来,虽然头顶上的那位病着,但对几位高层的控制欲倒是与日俱增。
  佐伯然也不敢保证在场的看守者里有多少位监控着尾崎红叶,会给boss递小报告的人。毕竟眼前这位姿态优雅,容貌秀美的干部大人不知道揪出以后又杀了多少,但依旧被那位的命令的压着收了不少人进审讯部。
  可以说尾崎干部这里被安插的人是最多的,佐伯然内心不由得有些同情。
  虽然那些小狗都触及不到干部的核心势力,但光是行动和话语都被看到并且报告上去就很不舒服了。
  现在佐伯然和尾崎红叶都背对着远处的其他人包括他的副官田中信,只要动作幅度不太大就只会被认为是正常的工作交流。
  尾崎红叶接过佐伯然递来的审讯册,侧过头有些许诧异的看向站在一旁的佐伯然。今年也才十八,刚刚成年的尾崎红叶,就身高来说是看不见佐伯然的正脸,除非尾崎红叶抬头。
  而佐伯然与尾崎红叶保持着足够绅士的距离,为了看清审讯册也为了……,是保持着弯腰的动作的。
  佐伯君真是……尾崎红叶失笑着,脑海里只能想到绅士这一词汇。这样想着尾崎红叶一抬眼就能看见那双雾蓝色的眼眸之中流露出的讨饶之色。
  佐伯然加入港口mafia时事情已经发生了许久,该痛苦的已经痛过了,她还不至于因为这而牵连佐伯干部。尾崎红叶幅度极小的轻摇几下,示意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页有什么问题吗,佐伯君?”
  现在还是正事要紧,得尽快查清楚那批资金和枪械的具体流向,毕竟牵扯的数额巨大。
  “单看来说确实没有问题,他们也的确实话实说了……”佐伯然轻笑一声,伸手抬了抬眼镜,“问题是我什么时候批了允许战略部可以提前获得新式枪械的申请?”
  佐伯然屈指轻扣了扣铁栏杆,里面被铁链锁着一个血肉模糊到可以打马赛克的人,是场也兄弟会的高层,“战略部的副官是什么时候拿着我的批阅文件要求你们提前上缴新式装备的?”
  里面的人呼吸微弱,反倒是已经在旁边候着的行刑人二话不说拽着这人的脑袋在墙壁上磕了好几下,发出来令人牙酸的咚咚声。
  “佐伯大人问你话呢,快回答!”
  看墙壁上那已经干涸的暗褐色,恐怕在佐伯然没来之前就已经磕了不止这一次。
  “是……是一年半……”已经被打软了骨头的场也兄弟会的高层仿佛下一秒就要失血而亡,抖着声音的一字一顿地回答:“不对。是,是去年三月初的时候,首领和那人在办公室谈了好久。”
  做这些事的首领已经死了,这人不免心生怨恨,责怪着那已经死亡的场也首领为什么不乖乖跟着港口mafia喝汤,也不想想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不反对。
  场也首领已经当面痛苦死亡,剩下的这些高层除了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死忠,就都是些稍微硬气一点的骨头和有什么说什么的墙头草。
  佐伯然不怀疑他们会欺骗自己,除非这些人不想死的痛快点。
  “三月初啊……”佐伯然捏了捏耳侧的眼镜架,皮笑肉不笑,“我们给gss提供了接近两年的枪械装备,还有不少精良昂贵的药品。”
  “是场也的财务做假账做太厉害呢,还是我手下人都是些吃白饭的木桶呢~”佐伯然冷笑着。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佐伯然签订完交易肯定不会事事都亲力亲为,当然是交给下属,然后就给战略部内部的gss派来的间谍钻了空子,也就造成了现下这个局面。
  前半年,场也兄弟会行事谨慎小心,深怕被发现;然后这一年就有些得意忘形,开始直接接触gss,糊弄的也肆无忌惮了。
  “也不对,这事情我们港口mafia没有一个准干部级或者以上的人背书,可瞒不过田中君。”田中信是攻击性强的异能者,其本人也以保护他为主,复杂的判断思维有,但是不多。这一点,佐伯然很清楚。
  想要瞒过他的副官田中信,可以!但佐伯然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是准干部以上的人才能做到!
  旁听的田中信也明白问题可能出到自己身上,连忙单膝跪地,向着佐伯然俯首,自责道:“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知错。”
  唉——
  佐伯然叹了口气,心烦意乱下又不小心碰到了铁栏杆上未干的血迹。
  不过自己也有问题,田中信那时候空有副官的头衔而没有对应的实力,重要的文件都是由才接手的佐伯然全权处理,那时候任务堆积,还有各种合作邀请。所以只要看着没问题,佐伯然也管不了那么多。
  “怪不了你,一年前我就是把稍微细致一点的假账放在你面前,你也能给弄混。”佐伯然拿出手帕一点点擦拭自己的手,“起来吧,但你今年的奖金我就扣下了,田中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