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却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皇后的眸光霎时间讳莫如深,幽幽地凝视了叶芳愉一会儿后,右手不知不觉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院正说她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不知能不能……
“那臣妾先去偏殿一趟,等见完了人再回来娘娘这里。”
另一边,叶芳愉因为宫女的话,生出了些许好奇心,思量片刻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起身对着皇后屈膝行了一礼,口中恭敬说道。
皇后被她的声音拉回了思绪,枯瘦的手抬起来挥了一挥,语速放得极慢:“不留你了,见过之后,你便回去吧。”
叶芳愉一顿,从善如流答应了下来,“是。”
那宫女连忙上前带路。
将叶芳愉引到了坤宁宫的偏殿里。
里头有一个身着霜色旗装的女子正在等着叶芳愉。
偏殿的门被人“咿呀”一声打开,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对着门口低头行礼,“奴婢是勒常在,见过靖贵妃娘娘。”
叶芳愉闻言,“咦”了一声,娇艳面容上满是惊讶。
竟然是宜嫔的姐姐,前段时间新晋封的勒常在。
她是皇后的人?
叶芳愉一双清润的桃花眸里逐渐染上了几分深思。
那宫女把她引进来以后,对着两人屈了屈膝,没有言语,转身径直走出偏殿的大门,又细心地将大门拢上,表情严肃地守在外边,不许任何人接近探听。
偏殿内。
叶芳愉松开紫鹃的手,缓步上前,把勒常在从地上扶了起来,笑意温柔地道:“勒常在不必客气,自称‘我’就可以了。”
宫中规矩,贵人以及贵人以下在面对一宫主位时,只能口称“奴婢”,嫔位以上才有资格自称一声“臣妾”。
但叶芳愉对“臣妾”二字也很是不喜欢的,是以除了皇后和两位老祖宗外,便是在皇上面前,她也很少自称“臣妾”二字,多是口语化一些的“我”字。
……反正这也是皇上允许的。
这样的小特权,能用自然要用。
勒常在起身后,抬眸对着叶芳愉明媚笑了笑。
“上次拜见贵妃娘娘时,因行程匆忙,还没来得同娘娘道一声谢。箬云……”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白皙面颊上飞过一抹霞红,“箬云都同我说了,是贵妃娘娘当时的劝戒,才让她向皇上举荐了奴婢。”
说着,勒常在屈膝又要行礼。
被叶芳愉一把扶住。
“这有什么?”叶芳愉哑然失笑,牵着勒常在,把她按回她的椅子上,令她坐好。
勒常在坐回去后,表情还有些惶然。
好在叶芳愉很快也找了把椅子坐下。
坐下之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对面的勒常在几眼,不得不承认,郭络罗家多出美人。
若拿花来比喻,宜嫔和勒常在都属于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款美人。
只宜嫔是妩媚妖娆的红色玫瑰,而勒常在却是素犹积雪的白色玫瑰。
大抵是与妆容以及身上散发的气质有关吧。
叶芳愉想着,默默收回了视线。
殿内一时无人说话。
少顷,还是叶芳愉率先想起来皇后的话。
微微拧了拧眉,问勒常在:“听皇后娘娘说,你有事要寻我?”
勒常在点了点头,小声回道:“原也不是为着贵妃娘娘来的,只是我日前发现了一件事情,可能会与……与承乾宫的佟贵妃娘娘有关,不知该如何处理,箬云便劝我来同皇后娘娘说。”
“但我刚说完,皇后娘娘便说她现在身患重病,大约是有心无力的,叫我再等上一等,若宫权最后到了太皇太后手中,便让我去慈宁宫,若宫权是到了两位贵妃娘娘手里,便让我直接去面呈圣上,若……若只是靖贵妃娘娘您一人得了宫权,她便会想办法召您来坤宁宫与我相见。”
大约是没有什么城府,叶芳愉只问了一句,勒常在便语气沉稳,不疾不徐地将前前后后都交待了。
叶芳愉听完,心头一动,“你刚刚说你发现的事情,与佟贵妃有关?”
勒常在点头,“是。”
说完这句,她停了一停,无需叶芳愉追问,她便继续说道:“娘娘还记得之前箬云在延禧宫发现的那个小木人么?”
叶芳愉:“记得。”
不仅记得,她手里还捏着两个人呢。
便是宜嫔之前在御花园假山洞里看见的那两个,一个御膳房的小太监,一个辛者库的小宫女。
那木头小人所用的柴木,大约就是小太监从御膳房随手拿的,而辛者库里的宫人则是什么活儿都要干,简单的缝合自然也难不倒那个小宫女。
为免打草惊蛇,在得到宜嫔的指认之后,叶芳愉便派了人去暗中盯着。
却不想幕后之人竟然这般沉得住气,哪怕已经知晓了计划失败,却始终没有派人与这两个小太监和小宫女接触。
顺藤摸不到瓜,单单抓住两个小喽啰,估计也没有什么用,牵扯不到佟贵妃身上去。
叶芳愉只能继续耐心地等待良机。
眼下听着勒常在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她抓住佟贵妃的把柄了?
叶芳愉桃花眸不禁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