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微诧,“姐姐忘记了?”
叶芳愉抿着唇,有些不太好意思,感觉脸上有些发热,耳朵不知道是不是也红了。
她没开口。
就听宜嫔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说:“不是姐姐说的么?‘条件?什么条件,小宝宝们想着吃吃喝喝本就是天底下最理所应当的事,还要什么条件?’”
“‘总不能要求小宝宝们去保家卫国,养家糊口吧?’”
“‘连小宝宝们最基本的快乐要求都不能满足,何以为人,何以为阿玛和额娘?’”
听着听着,叶芳愉的表情逐渐呆木。
她抬手捂着发烫的脸,桃花眸敛了下来,十分羞涩,“别,别说了……”
宜嫔用手帕掩着唇,眸仁里流光溢彩,笑意闪烁。
*
时间很快来到万寿节当日。
整座紫禁城里气氛庄严,宫人往来皆露笑脸。
太和殿连着乾清宫和慈宁宫,更是直接从大清早热闹到了夜幕低垂,人潮方才缓缓散去。
叶芳愉身着吉服,抱着小娃娃,正襟危坐在轿辇之上,满心疲惫地回了翊坤宫。
虽说脑子已经快转不动了,但心里还是惦记着一件事——今儿怎么无事发生呢?
电视剧里明明不是这么演的啊?
小娃娃还在轿辇之上时,便已经有些闹觉了,趴在叶芳愉的肩头睡得一脸迷糊。
回到翊坤宫时,因着热水还未备好的关系,扒拉着叶芳愉的胳膊,小身子倚靠在她的身上,又睡了好一会儿,才被多兰嬷嬷叫醒。
他连脱衣裳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肉手胡乱摸了几下,不等扣子解完,就掀起衣摆,把衣服从下往上脱。
最后成功把自己的脑袋卡在了乱糟糟的衣服里。
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嘴里呜呜咽咽地喊了几句“额娘救命”。
叶芳愉连忙过来帮着他把衣扣解开,这才得以救出他的小脑袋。
小娃娃的包子脸被挤得有些通红,只眼眸里的雾气没有消退。
不多时又垂下小脑袋,眼睛微微阖起。
身子晃了晃,扶着浴桶便不动弹了。
多兰嬷嬷叹了口气,对叶芳愉说道:“娘娘自去洗漱吧,这儿有老奴看着呢。”
一边说,一边把小娃娃抱了起来,手里动作麻利地给他把身上所有衣裳都脱掉,把人放进浴桶里,又拿了几块帕子用水沾湿,稍微拧干一些后,叠成小枕头的样子,放在了小娃娃的脖颈之下。
叶芳愉看着多兰嬷嬷动作熟稔,遂放下了心,不过还是把玉莹和欢梅留在了暖阁与多兰嬷嬷帮忙。
自己则是带着紫鹃等人来到了侧殿沐浴。
热气氤氲中,她精致眉眼间的烦忧之色愈发明显。
紫鹃看得有些奇怪,一边用帕子给她擦拭后背,一边开口温声询问:“娘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叶芳愉点了点头,启唇之前先叹气,“我还以为,那幕后之人会在今日发作……”
她话没说完,紫鹃便已经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旋即有些哭笑不得,“娘娘怎么会这么想?”
叶芳愉一怔:“啊?”
紫鹃只得给她解释,“娘娘您想想,去岁因着前方战事吃紧,皇上连万寿节都不敢大办,今年好容易能办了,若是被人拿来搅弄风云,皇上和两位老祖宗又岂能轻饶了她?”
她这么一说,真的好有道理哦。
叶芳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心悦诚服道:“还是你聪明。”
紫鹃害羞一笑,细声细气地推辞了几句。
洗完澡,叶芳愉披着外裳从侧殿回到主殿。
她今儿没有洗头,是以一回寝殿就毫不客气地往自己的床上倒。
这时候杜嬷嬷进来了。
一张苍老面容上写满严肃,叫叶芳愉见了,不免有些心有余悸。
她此时已经躺进了温暖的被褥里,却还是在杜嬷嬷走到床前的下一秒,飞快掀开被褥坐了起来,盘起两条腿,又把肩头垂落的乌发往后拂了拂,小心问她:“嬷嬷,怎么了,可是咱们宫里又出了什么事?”
杜嬷嬷点点头,扶着膝盖在床头的小凳子上坐下,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模样。
紫鹃见状,连忙把屋子伺候的其他宫人都赶了出去,叫青缇在屋外守着,自己则是关了大门,回到叶芳愉床前。
她对杜嬷嬷说:“已经把宫人赶到院子里,嬷嬷小声一些即可。”
杜嬷嬷看她一眼,摆了摆手,“没事,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这话时,她脸上表情依旧阴沉似乌云堆积一般。
叶芳愉与紫鹃对视一眼,默默把心都提了起来。
杜嬷嬷斟酌了片刻,方才开口,“娘娘今日去乾清宫赴宴,老奴留在宫里看守,发现有两个宫人形迹鬼祟,便起了疑心。”
叶芳愉悚然一惊,“行迹鬼祟?”
杜嬷嬷点点头,“嗯,于是老奴便叫了人暗中跟着,发现其中一个沾染上了赌瘾,居然趁着娘娘不在,跑到景阳宫那边,同内务府里的几个小太监玩了一下午骰子。”
“输得精光!”
叶芳愉初时一愣,听见是去玩骰子以后,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是背叛了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