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很不配合,“不洗,我又没有骑小马,我不脏。”
他眼巴巴地望着桌上沸气腾腾的美味锅子,“而且吃完了锅子还是要洗澡澡的呀,为什么不吃完了再一起洗呢。”
“弟弟听话!”小娃娃皱起了眉头。
小太子一鼓颊腮,“不听!”
“那我就要生气气了!”
小太子顿了顿,依依不舍地把目光收了回来,“那,那好吧。”
他说完,主动把手手放到了小娃娃的手心里,“哥哥不生气气。”
小娃娃满意一点头,“弟弟乖乖,我就不生气气。”
两个小崽子,站在一起,挺直了腰板,能顺顺利利地从桌子底下穿梭过去,再穿回来。
此刻却一板一眼地手拉着手,靠得极近,一个叫另一个不要生气,另一个说你乖乖听话我就不生气。
语气分外严肃,话里却是接连不断的几个叠词。、
那画面,几乎要把叶芳愉萌翻了!
小娃娃带着小太子走后,其他几个小崽子被叶芳愉做主,送去了偏殿对面的玩具屋里等候。
因着要重新布置场地,叶芳愉带着安嫔几人先出了偏殿。
出来时,几个妃子嘴角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宜嫔忽然悄悄凑了过来,满脸羡慕地对叶芳愉说道:“大阿哥真是太可爱了。”
胖儿子被夸,叶芳愉开心地像是自己中了彩票一般!
她弯起了秀丽的眉毛,桃花眼里熠熠生辉,笑容无比璀璨。
宜嫔眨了眨眼睛,不自觉被她的侧颜所吸引,呆呆地看了许久。
*
就如众人所想,是夜,皇上翻了景仁宫的牌子。
之后几日,他便按着宫里的位分,一人一夜,轮完了一圈。
几个新人之中,纳喇常在是第一个被翻牌子的,所有人都以为翻完了纳喇常在,便该轮到承乾宫的戴佳常在,孰料到皇上竟然毫不留情地把戴佳常在放在了四人最末。
戴佳常在侍寝那日,是二月初九。
而最近一次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时间,刚好也是二月初九。
戴佳常在的位分低,只有在侍寝后的第二日,才有资格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也就是说,到了请安这一天,四个新人之中,只有戴佳常在没有资格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消息传出,自然又引起了好一波宫人嘲笑,弄得佟贵妃脸上的表情也极为难看。
整个请安过程中,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面色如墨,黑沉似铁。
反观皇后娘娘,却是少见的心情愉悦,神采飞扬。
同几个新人说话时都是和声细气的,还给她们各自准备了一副成色极好的翠玉镯子。
把宜嫔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她入宫时间晚,不知道这两位之间的恩怨,但她比敬嫔有眼力见,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
于是很快回过神来,抿着殷红的唇。瓣,把注意力都投放在了手边的杯子上,仔细研究上头的花纹。
另一边,钮祜禄皇后借着三个新人阴阳完佟贵妃,扭头看见笑眯眯坐在原位上喝茶的叶芳愉时,心情倏地晴转多云。
但思及自己刚入宫时,也算受过这位的照拂,并且她还是皇上明晃晃要护着的人,大庭广众之下,她实在不好给这位脸色看。
……强颜欢笑又做不到。
干脆只能以冷淡地表情无视之。
叶芳愉:“……”
她表情微妙地收回了视线。
确认了,以后坤宁宫这位也是敌人。
从坤宁宫出来,叶芳愉头也不回地上了自己的轿辇。
一路沉思。
紫鹃以为她是在因为皇后的态度而生闷气,思索了片刻,犹豫地说道:“娘娘莫要生气了。”
叶芳愉倏然回过神来,“嗯?你说什么?”
紫鹃再次说道:“奴婢说,娘娘可莫要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才不值当呢。”
叶芳愉莞尔笑了笑,周身气息依旧温润如水,“我知道,我才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呢。”
紫鹃点了点头,心下悄悄松出一口气,“娘娘不气就好。”
“那娘娘能与老奴几个说说,方才是在思量什么吗?”这时候,随伺在御辇另一旁的杜嬷嬷也开口了,显然留意了叶芳愉许久。
叶芳愉沉吟着:“还有几日,便是保清的生辰了。”
紫鹃不解,“娘娘是在忧愁生辰宴的事?”
叶芳愉点头又摇头,“生辰宴没有什么好忧愁的,照着往年办就可以了,我刚刚是在愁,等过完五岁的生辰,他不用去武英殿上课了,到时候无所事事,紫禁城岂不是要被他给拆了?”
紫鹃和杜嬷嬷隔着轿辇对视了一眼,“噗哧”一声纷纷笑了出来。
杜嬷嬷无奈道:“娘娘总该相信大阿哥才是。”
叶芳愉沉着脸,表情严肃且认真,“我信的,一直都很相信他的破坏力。”
她干脆朝着杜嬷嬷的方向趴了过去,“你还记得,去年有一场生辰宴,他带头玩蛋糕上面的奶油,叫胡永安他们几个收拾侧殿,收拾了整整两日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