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惊喜地扭过头去看她,“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
布贵人点了点头。
宜嫔开开心心地又想开口。
叶芳愉赶忙出言制止:“可以了,差不多就行了,别说了。”
再说她就要脸红了!
叶芳愉急匆匆地说:“皇上既然要来,我就先不留你们了,改日再聚吧。”
说完这句,又看向荣嫔,眸底很是担忧,“你这月份也大了,回去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多叫几个宫人在前面开路,你在后面慢慢走。对了,太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生?”
荣嫔一脸慈和地点了点头,“说了的,大约是二月下旬。”
算算时间,也不过就是一个月了。
叶芳愉便又紧张起来,“那你这段时间就在钟粹宫安心修养着吧,可莫要再往外跑了,万一去了外边,突然要生怎么办?”
一边说,一边起身,搀扶着荣嫔往外走,其他几人静静跟在后面。
叶芳愉问道:“稳婆和奶娘都找好了?”
荣嫔又一点头,“已经找好了的,这几个稳婆和奶娘都是由老祖宗掌眼,家世清白,信得过的,姐姐放心就是。”
她瞧叶芳愉脸上神情还是紧张,浅笑着伸手在叶芳愉的手背上拍了拍,“姐姐真的不用担心,太医也有交待过,叫我生产之前多走动走动,这样生的时候才不会那么辛苦。”
“我本来也打算,今儿从姐姐这里回去之后,就再不出来了,平时没事就在院子里走动,”她语气温婉地说着,回头看了几眼宜嫔等人,“所以啊,下次再聚,说不得我就没法参加了,除非姐妹们愿意去我那儿聚。”
宜嫔一想,这样也行。
笑容天真地答应下来,“那也行。”
通贵人神色无奈,嗔了她一眼,“行什么行?打搅到马佳姐姐休息怎么办?”
宜嫔一怔,赶忙又摇头,“那还是不行不行。”
娇憨的姿态,叫本来还有些紧绷的气氛顿时松懈下来。
叶芳愉和荣嫔等人嘴边都带着笑。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翊坤宫门口。
叶芳愉先扶着荣嫔上了轿,荣嫔起先还过意不去,不肯伸手,谁知叶芳愉却态度无比坚定,“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怕什么?”
说完,不容拒绝地握住荣嫔的手臂,把她带上了轿辇。
站在轿辇下,抬手在荣嫔凸起的孕肚上拍了一拍,“好孩子,要护着你额娘啊。”
荣嫔莞尔失笑。
其他几人也纷纷上了轿辇。
——按理,布贵人和通贵人是没有轿辇可坐的,但她俩膝下都有皇嗣傍身,来的又是叶芳愉的地界儿,叶芳愉大手一挥,干脆也给她们安排了轿辇,护送她们回去。
*
几人走后,叶芳愉扶着杜嬷嬷的手回了翊坤宫。
宫人忙忙碌碌地在偏殿和小厨房之间穿行,显然是在为晚上接驾做准备。
等到天色微暗,皇上如约而至,一晚上叫了三次水。
翌日,叶芳愉浑身酸疼从床上爬起来,先找杜嬷嬷捶肩揉腰,随即用了顿早膳,去钟粹宫走了走,去延禧宫找万黼玩了一下午。
太阳即将西斜时,在翊坤宫外的宫道上等来了刚好下课的胖儿子。
叶芳愉眉开眼笑,心里想着要给胖儿子弄点什么吃食好,谁知母子两个刚跨过翊坤宫的门槛,就看见杜嬷嬷脸上挂着同昨日一般熟悉的微笑,“娘娘万喜,皇上今儿翻的还是娘娘的牌子。”
叶芳愉:“……”
她这到底是退休生活还是零零七呀?
她站在风中,直接风化成了一座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雕像。
手里牵着的胖娃娃,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杜嬷嬷,小心翼翼问:“所以,汗阿玛今天又要过来跟额娘睡觉觉,对吗?”
杜嬷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蹲下来与他对视,“皇上这是爱重娘娘呢。”
要不然不会一连翻两个晚上的牌子。
“哦。”小娃娃木着脸应了一声。
旋即恋恋不舍地抬头看了几眼叶芳愉,迟疑片刻,说道:“可是,晚上我想跟额娘一起泡脚脚,一起说说话,听额娘给我讲故事呀。”
“上回的葫芦娃还没有讲完呢。”
杜嬷嬷不赞同地拧起了眉,说:“可是牌子已经翻了……”
小娃娃叹口气,“翻牌子,是不是就跟下圣旨一样的呀,被翻的人都是不能违拗的。”
杜嬷嬷想了想,沉吟着:“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说法。”
小娃娃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奇妙的好主意,“那嬷嬷能不能给我也做一些牌子,下次我先翻,不让汗阿玛把额娘翻走!”
叶芳愉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
她弯腰在小娃娃的脸蛋子上掐了一把,“你想做几个牌子?难不成还想去找别的额娘?”
小娃娃捂着自己被掐出了红印的小脸蛋摇摇头,语气委屈巴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嬷嬷就做一个就好,做一个额娘的牌子,我走到哪里挂到哪里,天天都翻!”
杜嬷嬷哑然失笑,“这,这不合规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