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令之前根本没有与她商量过只言片语,她,她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但是人都来了,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把人赶走,只得让人备好了茶水和点心,放下手头宫务亲自招待。
延禧宫正殿里,嫔妃来得很是齐全。
叶芳愉居上首位置端立而坐,左右下手边分别坐了佟妃和钮祜禄妃,再往下则是马佳庶妃和李庶妃等人。
茶水送上之后,一时无人说话,但眼神却总是若即若离地往叶芳愉的方向飘。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马佳庶妃抢先打破了殿内的静谧,开口却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张望了两圈,才问:“大阿哥呢?”
叶芳愉抿了抿红唇,回道:“听说要去景山,喜得坐都坐不住,便干脆去乾清宫寻太子殿下说话了。”
马佳庶妃点了点头,“原是如此。”清丽脸庞上的笑意不减,继而又问:“也不知皇上到时候会不会让大阿哥和太子殿下上场……”
叶芳愉下意识思索了一下两只小宝宝的年纪,“应该不会的吧。”
“保清现在才刚开始学骑小马,射箭的话,准头也不是很稳。至于太子殿下,至今连弓都没有摸过几下呢,皇上带上他们,应是想让他们去见见世面。”
满人是马背上夺得的天下。
所以几乎每年都要举行一到两次的围猎活动,只这几年是削藩的特殊时期,皇上不好往远一些的木兰围场走,便只能在景山小娱小乐。
叶芳愉自穿越后,还没有出过紫禁城呢。
所以眼下听马佳庶妃忽然提起这个话题,心里对小娃娃不免有些羡慕。
端着茶杯又喝了几口,一边想着木兰围场的事,一边漫不经心地听马佳庶妃和其他人说话。
说完了景山围猎,话题很自然的移到叶芳愉身上。
那些暗处的打量骤然变得明目张胆了起来。
叶芳愉只冷静着一张芙蓉俏面,在其他人还未开口时抢先说道:“皇上可真是打了我好大一个措手不及……”
“几位妹妹是不知晓,郭络罗贵人是后日过来,而銮驾则是明日启程,我一时要忙着给保清收拾行礼,还要吩咐人去打扫收拾偏殿……想想都头疼。”
西侧殿荒废多年,光是收拾,就要花去大半天的时间,剩下的装点修饰,则处处都需要叶芳愉来拿主意,太过华丽的不行,太过简约也不行。
要依着贵人该有的规制,又要处处彰显叶芳愉对这位新晋宠妃的重视之意。
收到圣旨以后,她便第一时间交待人去准备了,只是眼下天色将晚,也不知西侧殿能收拾到何种程度。偏偏郭络罗贵人是后日一大早就过来报道……
……除去她,叶芳愉还要为第一次出远门的胖儿子头疼。
延禧宫的暖阁里,现下已经摆了四个大大的空箱笼,多兰嬷嬷在带人收拾衣物和外出所需要的物件,她不放心,想在暖阁亲自盯着,谁知却被几位妃嫔绊在了这边不得闲……
叶芳愉:“……”
她端起茶杯又咕噜喝了好大一口。
而后冷着脸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茶杯底部与桌子接触,发出一道清脆的碰击声。
她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马佳庶妃等人察觉到了她心情不悦,对视几眼后,很快安静了下来。
王佳庶妃有些不太甘心,张庶妃低头想着景仁宫里的女儿,其他人也是思绪纷纷……
钮祜禄妃已经想要告辞了。
偏偏佟妃在这时候格外没有眼力见地开了口,“听闻那位官女子好生了得,勾得皇上这些时日都不爱踏入后宫了,惠妃姐姐就当真一点儿也不担忧?”
叶芳愉闻言一阵诧异,“担忧?”
她敛下眼皮,神色淡淡,“妹妹怎么会这么想?”
佟妃掩唇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眸中幽色深深。
她点到即止,“姐姐没有么?那大约是妹妹想岔了,姐姐的为人啊,可真是再大方不过的了。”
她嚼着“大方”二字,语气加重,意有所指。
叶芳愉朝她看了一会儿,浅浅笑了笑,“倒也没有吧,毕竟大不大方什么的,主要还是看跟谁做比较。”
她看着佟妃倏然冷冽下来的眼神,再次端起了茶杯。
却没有喝的意思,只是简单的拿在了手里。
钮祜禄妃见状,立马起身告辞。
有她带头,其他妃嫔也纷纷找了借口离开。
佟妃捏着帕子又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忿忿离去。
叶芳愉表情无奈地摇摇头,把茶杯递给紫鹃,问道:“你说她这又是何必呢?”
紫鹃也跟着笑,“奴婢也不太能理解。”
叶芳愉便起身去了暖阁,亲眼盯着多兰嬷嬷带人收拾东西,从一个箱笼,装到六个。
却还是不够,多兰嬷嬷叠着衣服,头也不抬吩咐人再去库房拿空箱笼。
被叶芳愉哭笑不得地拦了下来,“他只去五天,又不是不回来了,况且我问过内务府,明儿只安排了一辆马车用来装保清的行李。嬷嬷一下子收拾出这么多箱子,一辆马车如何能够装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