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这锅。”
发出的小奶音又软又甜。
叶芳愉被萌得险些握不住勺子。
她把奶冻往长生面前推了推,长生无动于衷,小手还拉着弟弟的袖子,似是想要把弟弟拉过来,可弟弟几乎跟他一样大,他的力气又小小的,如何能拉动?
万黼淡定地扭了扭身子,把袖子从长生的手指尖挣脱出来,抬脚踢了踢长生的小腿,嘴里短促地“啊”了一声,就闭嘴不言了。
叶芳愉疑惑地问紫鹃:“他俩是在推让吗?”
紫鹃摇摇头,清秀小脸上带着些许诧异,她笑着回答:“奴婢不知呀,不过两位阿哥好像都没有着急去吃的意思,也许……是在互相推让吧?”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宫里还没有出现过这样大方的小崽子呢。
饶是小娃娃那般爱护弟弟的性子,有时候见了自己喜爱的点心,都不可避免要与小太子争抢起来。
所以万黼和长生是如何做到的?
叶芳愉心里生了些好奇,她把勺子往长生嘴边送了送,奶香味霎时间变得愈发浓郁起来,长生却是偏了偏脑袋,“他,他七。”
叶芳愉便把勺子推向小万黼。
小万黼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哥哥的话,睁着乌黑的眼眸对着勺子上的奶冻看了一会儿,才动作缓慢地张开小口,连着细勺一起含到了嘴里。
旁边小长生看见了,满意地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清浅喊着羞涩的笑容。
这下叶芳愉再喂他时,他也不抗拒了。
兄弟两个,你一口我一口,很是平均地分完了一碗双皮奶。
吃完,万黼已经困得不行了,嘴里开始“说”起了胡话,除了“啊”的发音,还多了“呜呜”和“哦哦”之类的。
叶芳愉给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好叫他可以平躺在小床里。
长生许是意识到了弟弟想要睡觉,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盘起两条小腿,表情严肃地坐在弟弟的旁边,须臾,伸出小手,在弟弟的胳膊上拍了两下。
万黼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他飞快把手收回,“碎,碎。”
万黼便又把眼睛闭上了。
长生颤巍巍地继续伸出手,在弟弟的胳膊上拍啊拍,似觉得不够,又改换成在弟弟的小胸口上拍啊拍。
万黼没有理他,不一会儿就呼吸平稳地打起了小奶呼。
长生坐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蹑手蹑脚地爬开,来到小床边缘,握着栏杆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朝叶芳愉伸出手,“轴,走,弟弟碎。”
叶芳愉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担心自己在这里会打搅到弟弟的睡眠。
于是从善如流抱着长生走到了外面的梢间。
又与他玩耍了一会儿,马佳庶妃才姗姗来迟,一边走,一边道歉,“今日事情太多,我回来得有些迟了,叫姐姐好等。”
叶芳愉大方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她抱着小长生软乎乎的小身子,想把方才长生照顾万黼的举动说与马佳庶妃听,不等开口,就看见怀里的长生,竖起一根小手指,朝着他额娘,“嘘”了一声。
他说:“弟弟碎,额,额娘,静,静静。”
马佳庶妃露出个疑惑表情。
叶芳愉连忙给她解释,万黼在里间睡觉呢。
马佳庶妃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下来,蹙着眉:“万黼还没好么?”
叶芳愉摇头:“哪里是那么快的事情,那几个奶娘筹谋了两个多月,才叫万黼的作息彻底颠倒,太医说,若是用安神汤的话,倒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调整过来。”
“可沁娴不愿,她说是药三分毒,若是可以,还是不喝药的好。”
马佳庶妃也点头,“是这个道理,她这个顾虑是对的。”说罢,又愁苦着眉眼看向小长生,“我的长生却是不得不喝……”
长生好像是感觉到了额娘的情绪不佳,想了想,坐在叶芳愉怀里踢了两下小脚。
叶芳愉低头问他:“怎么了?”
长生朝他自己的额娘伸出了手。
叶芳愉便把他交还给了马佳庶妃。
一进入马佳庶妃的怀抱,他就迫不及待地伸出两条肉胳膊环住了马佳庶妃的脖颈。
这个姿势叶芳愉很眼熟,她笑着说:“长生这是在安慰你呢。”
马佳庶妃的眼窝顿时就热了,抱着长生久久说不出来话。
叶芳愉捧着白瓷茶盏等了一会儿,见马佳庶妃仍旧没能从情绪中走出来,只得无奈告辞,回了延禧宫。
她回来之后径直去了书房。
没一会儿,紫鹃也跟着进来了,小声与她说了一件事——宫外佟家,赫舍里夫人近日送了两个貌美的宫女入宫,经过内务府几日调。教,昨儿已经把人送到承乾宫去了。
叶芳愉手里一顿,“貌美宫女?”
她忽然来了兴致,又问:“比之佟妃如何?”
紫鹃摇了摇头,“消息来得突然,奴婢还没见过呢。”
叶芳愉一想也是,她把书放下,淡淡吩咐:“打听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