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让白金汉公爵在伦敦塔砍掉了脑袋,听说人们在背地里嘀咕,说“英格兰最高贵的雄鹿被屠夫的狗杀害了。”
  他不以为意。看吧,这就是冒犯了他的人的下场。
  萨福克公爵查尔斯·布兰登则头脑简单,当初萨福克私自与玛丽·都铎在法国结婚,是他向国王求情。
  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对冒犯过自己的人,都会报仇雪恨。现在是萨里伯爵,他最好识相一点。
  萨里伯爵自诩出身自霍华德家族,血统高贵,一直不老实服从他的计划和安排;还有他的妹夫托马斯·博林,也是一有机会就向亨利国王邀宠。
  将萨里伯爵远远地打发到爱尔兰,不让他再插手自己的事务,才称自己的心意。另外,爱尔兰的问题很棘手,他去了解决不了,坏消息不断传来会更惹亨利国王反感。
  还有托马斯·博林,也要想办法让他出使哪个国家,不在国王面前出现才好。
  *
  亨利八世确实没有再参与欧洲战争的打算了,爱尔兰也迫切需要整顿,除了萨里伯爵,国内没有其他人能胜任。
  萨福克公爵肯定不能去,如果被玛丽公主知道,把她的丈夫派遣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只会惹来她的哭闹不休;再说他也需要萨福克公爵日常陪伴着射箭和马上长矛训练。
  所以,就让萨里伯爵去吧!他在那里也干过两年了,没有人比他对爱尔兰更熟悉。
  *
  沃尔西主教与亨利八世商量完事情,乘驳船回去。
  他每次进宫,都有大批随从跟着,这些随从既有贵族也有绅士,各个身份显赫、家境优渥;
  他有两个大银十字架,一个代表约克大主教,一个代表教皇特使;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有两个仪表堂堂的神职人员,一直在他前面举着;
  另外还有随从们分别捧着英格兰国玺、枢机主教的帽子、两个大银柱,纹章官则扛着一根镀金的大银权杖。
  他身穿的枢机主教法衣,布料用的都是最好的丝绸锦缎,颜色不是大红色就是紫色;
  当他经过时,他的礼宾官会大声的喊,“为大法官阁下让道!诸位,请为大法官阁下让道!”
  *
  亨利八世倚着铅制的窗框,俯视着沃尔西主教离开的排场,华丽的主教驳船正在缓缓驶离登岸台阶,岸上有虔诚的教徒追着驳船一边奔跑一边叫喊。
  以前从没有这么这种感觉——怪不得有些人背地里吐槽红衣主教,说他的罪孽太深重,举一个十字架都不够!
  实在是谱摆得太大,过于隆重、也过于浮夸了。还有,举两个十字架也太傻了!
  透过玻璃,年轻的国王脸上是一副玩味的表情。
  *
  在霍华德家族位于伦敦的私人府邸,萨里伯爵听说自己又被派到了爱尔兰担任总督,气得是又拍桌子又踹凳子。
  这个屠夫家的崽子,欺人太甚了!仗着在国王面前得宠,一次又一次地排挤自己。
  霍华德家的人一旦发怒,从口中吐出的恶言恶语,是绵绵不绝。
  托马斯·博林木讷地忍受着姐夫的愤怒和不甘。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呢,沃尔西主教的权力太大,他能言善道、手腕高明,总能影响国王的判断。
  萨里伯爵怒骂了托马斯·沃尔西半个多小时,对爱尔兰的事务他真的是一筹莫展。那一点点兵力,在爱尔兰根本无济于事;一旦卷入了爱尔兰的事务,就像进入了沼泽地。
  最好的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永不踏入那片深渊。
  “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剥了那个‘屠夫的野种’的身上的皮!博林,你的大女儿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她就不能给国王一点甜头,让国王为霍华德和博林家做哪怕一点好事吗?!”
  托马斯·博林不安地抿了抿嘴唇,“玛丽她一向没有什么头脑,您也知道,虽然她是长女,当初勃艮第的玛格丽特向我要侍女时,我反而把年龄小的安妮送了过去……”
  萨里伯爵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成为国王的情妇,不需要什么头脑!”
  托马斯·博林小心翼翼地辩解:“国王对她不是简单的那种关系。”
  萨里伯爵皱起了眉头,冷冷地道:“什么关系?不要告诉我,国王只满足于从远处欣赏!”
  第三十一章
  国王来信
  托马斯·博林道:“国王对玛丽一时的宠爱, 根本动不了沃尔西的根基;除非她成为国王正式的妻子,她的影响力才能超过红衣主教。”
  萨里伯爵慢慢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先支持国王离婚;然后再把玛丽放到王后的位子上。”
  托马斯·博林肯定地道:“只有这样,才能把‘屠夫的儿子’彻底扳倒, 否则一旦他卷土重来, 会加倍地报复我们。”
  “把一个骑士的女儿放在王后的位子上, ”萨里伯爵难以置信地问:“托马斯, 你认为有可能发生吗?”
  托马斯·博林点了点头:“亨利国王与他的外祖父爱德华四世很像,当时‘拥王者’沃里克伯爵的权力比现在的沃尔西主教还要大,当伯爵去法国为爱德华寻找一位公主新娘时,爱德华四世却在国内偷偷娶了平民伊丽莎白·伍德维尔, 并最终造成了拥王者的倒台。与现在的情况相比, 有何不同?最重要的是, 玛丽吸引了亨利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