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博林马上想到了小说中的剧情:
  枢机主教沃尔西反对安妮和亨利·珀西的恋情,强制拆散了他俩。在原著中,国王对安妮产生了爱慕之情,因此暗示沃尔西主教去阻止两人。
  此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是亨利八世做出的指示,那么沃尔西主教召见托马斯·博林,究竟有多坚决反对他俩的婚事,就不确定了。
  安妮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于是玛丽·博林匆匆为她找来了乔治。
  “乔治!怎么办?红衣主教知道了我和亨利·珀西的事!”
  乔治·博林安慰她:“不要担心,父亲一定会为你竭力争取的。亨利·珀西并不喜欢玛丽·塔尔波特,他爱的人是你,也非你不娶。”
  安妮·博林紧张地道:“可是沃尔西主教不喜欢我们博林家,他又与舅舅萨里伯爵一直是对手,他一定不会赞成我和亨利结婚的。”
  乔治坚定地说:“你们已经在证人面前订婚了,婚约已经成为事实,沃尔西主教就算不喜欢未来的诺森伯兰伯爵娶一位博林家的女孩,他也没有办法。”
  安妮激动地道:“每个人都害怕沃尔西!当他明确反对时,谁能保证那些证人会挺身而出为我作证呢?!”
  乔治握住了她的双手:“你太悲观了。”
  安妮喃喃道:“亨利·珀西又能为我抗争多久呢?”
  乔治将她的一缕碎发,塞进她的法式兜帽内:“安妮,你先安静下来,我们等着父亲回来。”
  *
  玛丽·博林同样备受煎熬,这件事对亨利·珀西也是很大的打击。小说中,他从这件事之后开始一蹶不振,挥霍无度,醉生梦死。
  虽然他失去了记忆,已经不再在乎她,但是,她还是不忍他受到伤害。
  彷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一位身穿霍华德家制服的仆人前来召唤博林三姐弟。
  三人急匆匆过去,一路上什么也不说。来到萨里伯爵的房间,有二位仆人在门前把守,增添了肃杀的气氛。
  “父亲,舅舅!”安妮进去后匆匆行了一个屈膝礼,就抬起头着急地用目光询问父亲。
  托马斯·博林一脸愠容:“安妮,你现在收拾一下行李,我派人送你回赫弗。”
  安妮·博林大惊失色:“为什么?”
  “因为你的亨利·珀西勋爵靠不住。他向他父亲屈服了,他不会娶你了。”
  安妮连连摇头:“不可能。”
  托马斯·博林将帽子脱下,放在书桌上,毫无生气地说:“你最好回赫弗呆一段时间,让人们暂时忘掉你的惨败,我不想在宫廷听到关于你的任何风言风语。”
  “我没有失败!我们已经发过誓了,我已经是亨利·珀西的妻子了。”
  托马斯·博林有点嫌恶地道:“我劝你以后不要再提这句话了,你总不至于想要流言飞得到处都是,最后谁也不愿再娶你吧。”
  安妮开始小心啜泣:“为什么?为什么?红衣主教为什么要反对我们?”
  托马斯·博林注视着她,冷冷地道:“让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们不般配。因为他们是高高在上的诺森伯兰伯爵,是英格兰北方的王,而我们博林家族早期是经商的。”
  安妮的声音微微颤抖:“可是亨利·珀西想要娶的人是我。”
  托马斯·博林说:“如果他是一名农夫或者一名铁匠,他想要娶谁就可以娶谁;但他是诺森伯兰伯爵的继承人,英格兰北方一半领土的主人,他想娶谁,可不是由他说了算。”
  安妮扑到托马斯·博林的身边:“父亲,让我留在这里,珀西勋爵肯定不会屈服的,他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他已经屈服了——他同意不再和你谈论婚嫁。”
  安妮连连摇头,不肯相信。
  玛丽·博林也很纳闷,小说中亨利·珀西对安妮用情至深,被诺森伯兰伯爵和红衣主教强制分开后,也一直对安妮念念不忘,按理说不应该如此轻易就屈服。也许托马斯·博林是故意这么说,好让安妮早点死心。
  “我不相信亨利会这么做!”
  “除非他不想要诺森伯兰伯国的继承权。当他什么也不是、一文不名,你还想要嫁给他吗?”
  安妮没有回答。
  托马斯·博林冷笑了一声,吩咐乔治说:“你监视着她收拾完行李,马上回赫弗。”
  说完这句话,他抓起书桌上的帽子,离开了房间,背影坚硬而又冷峭。
  玛丽想起小说中最后的结局,当安妮被国王定罪要送上断头台时,托马斯·博林冷酷地撇清与她的关系,他没有为他的子女做任何抗争,忙不迭地承认了国王强加于安妮和乔治身上的罪名,当然,最后独善其身,成功保留了自己的爵位和性命。
  他是自私的,对子女只有利用和控制。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只有安妮绵绵不绝的哽咽声。
  过了许久,乔治开口说:“安妮,先按父亲要求的做吧,回赫弗休整一段时间——这样对你和家族都好。”
  “这样我就再也见不到亨利了!他会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生一堆和他一样白痴的孩子……”
  安妮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着对玛丽·博林道:“你向国王求求情,求他赐我嫁给珀西,我一定会当好伯爵夫人,一生衷心服侍国王。”
  玛丽·博林摇了摇头:“国王不会听我的话的,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侍女,怎么可能影响和动摇到红衣主教的决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