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陛下驾到!”传令官大声道。
王后正在和她的侍女们一起缝制一张巨大的祭坛罩,听到国王拜访,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
亨利八世率领着他的随从们,走进了王后的会客厅。他上前吻了吻凯瑟琳的手背,温和地问:“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凯瑟琳王后微笑着回答:“没有。陛下,今天下午不是要和萨福克公爵一起打网球吗?”
亨利八世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道:“王后在做什么?”
凯瑟琳虔诚地说:“我们正在缝制一张新的祭坛罩。”
国王走上跟前去看她们的半成品,不经意地问:“玛丽·博林小姐负责的是哪一部分?”
王后回答道:“她负责缝制天空——这是最简单的。”
国王问:“她的绣功不好?”
“差强人意。”
“那样的话,明天我要去骑马,就让玛丽·博林小姐陪我同行吧!这样也不会太耽误你们的进度。”
王后一怔,马上道:“祭坛罩早一日或晚一日完成并无太大关系。”
国王摆了摆手:“不不,只玛丽·博林小姐同行就可以。”
王后听了不再坚持,脸上也未出现明显的不悦:“那就辛苦玛丽·博林小姐了。”
自从国王进来后,安妮·博林手中的针就没有再动一下。她的目光轮流在国王、王后和玛丽的脸上短暂停留,极力想去分辨,国王只是随意指定了玛丽·博林,还是另有深意。
*
次日,玛丽·博林怏怏地陪着国王外出骑马。
她骑了一匹栗色母马,那是国王专门为她挑选的马匹,性情极其温顺。
天气已渐渐暖和,国王身穿深紫色的骑马装,马靴擦得锃亮,看起来华贵而又英俊,他的金发在初春的阳光照耀下熠熠发光。
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与玛丽·博林骑马并排同行时,不时侧过脸注视她。
“你喜欢什么?”国王兴致勃勃地问。
“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玛丽回答。
“女人都喜欢珠宝。”
“大部分吧。”
“上次我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
“不,主要是太贵重了。”
“我是国王,送人礼物贵重一点很正常。”
“可是我没有理由接受。”
“当作是我对你的喜欢呢?”
“臣子式的喜欢?”说完这一句,玛丽马上后悔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喜欢,都不可以。自己最好不要与亨利八世有什么瓜葛。
国王道:“不是臣子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陛下,恕我无法遵从。”
“只要你接受,我什么都可以满足你——华服、首饰、财富、地位……”亨利八世慢悠悠地道。
“我不需要这些。”
“你的家族也不需要吗?”
“家族也不值得我出卖自己的名誉。”
“得到国王的青睐,并不会有损你的名誉。”
——成为国王的情妇和成为一个农夫的情妇是不一样的。
“我有我自己的原则。值得我去爱的人,一定要是未婚且单身。”
亨利八世好像听了一句十分好笑的笑话,不以为然地笑道:“我是国王,你的原则在我跟前没有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是我的臣民,我想得到谁,就一定能得到谁。”
玛丽怔住了。他是一国之君,确实想要什么,没有道理得不到。
她嗫嗫道:“我认为国王陛下不会这么做的。”
“恰恰相反,我的耐心有限。”
“为什么要这样呢?王后更高贵与美丽,我认为,陛下应该对妻子忠诚……”
亨利八世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够了!一国之君的婚姻,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说完,他狠狠瞪了她一眼,策马骑到了她的前面。
玛丽很郁闷:不知道这该算是原作者的执念,还是世界意识的倔强,目前发生的事情,始终绕不过国王最先喜欢玛丽·博林这一情节。
她现在只能寄托于亨利八世的内心还有一点道德尚存,不至于做出强买强卖的事情出来,否则她才是欲哭无泪。
*
亨利八世惊异于自己总是轻易能被玛丽·博林激怒,她就是有这种本事,换言之,不识好歹到了极点。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为什么偏偏自己想得到她的在意呢?
玛丽·博林并没有骑马追上来,对于她来说,好像国王的喜怒都是无关紧要的似的,这一点令他感到格外不舒服。
亨利八世放慢了骑行的速度,慢得几乎在原地踏步了,玛丽·博林的栗马才慢慢赶上。
“你一点都不怕我吗?”
“陛下——”
“你很特别,如果你是故意用轻视来吸引我的注意,那么我告诉你,你成功了。”
“我不敢。”
“关于刚才我的提议,”亨利八世恢复了倨傲:“你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我希望你能聪明一些!”
玛丽甚至不明白国王为什么会对她感兴趣,她在宫廷很低调。
目前的处境很麻烦,她不愿成为亨利八世的情妇,但是一直拒绝他,又担心他会更加锲而不舍。因为他追求了安妮整整七年,越是得不到,他越是追求;得到了,也就很快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