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婷道:“所谓穷不过三,富不过五,好好努力,就不信过不好日子。咱们的祖先从上古传了这些人到如今,细数起来都是祖上阔过的,一代一代有穷有富,多行善积德,还怕等不来天官赐福?明天早上起来,就捡个聚宝盆。”
尤杉觉得她这话说的浪漫,不禁笑出来。
“这穷富不过一瞬间,你有心过好日子,不怕日子过不起来,只是,你一心想出来,潘兄弟是什么意思,他想出来吗?”
司棋道:“他那个人,没什么主意,都是听我的,再说,他若见我和家里处的不好,也乐见出来。”
尤杉道:“那就好,总不能让潘兄弟在其中犯了难。说起来,你婚期将至,我得找些人来顶替你的位置,只是这一时间也不知该到哪里找人。”
司棋道:“找人做什么,我也不想休假。”
尤杉道:“婚假你不要?”
司棋道:“有了假期也没处去,还不如待在这里。”
尤杉道:“总有想去玩的地方,再说不想休假,潘兄弟还是想休假的。”
司棋道:“我们有三天游玩足矣,如今世道不太平,远足怕是不妥,余下时间不过是在城里逛逛。”
春婷道:“我在府上的假期还没休呢,司棋休假的时候,我来顶她好了。”
尤杉想着春婷也是大府里出来的丫鬟,虽不像司棋是贴身大丫鬟,但也不差,也就不再劝了。
尤杉对春婷道:“那你最近可好好把资料背起来,别客人一问一个不吱声。”
春婷笑道:“我这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尤杉道:“自是放心。”
说笑间,雨也停了,春婷打着油纸伞回东府去了。
司棋收拾着东西,准备和潘又安家里去。
尤杉不禁感慨到,迎春婚期将近,司棋也要结婚了,薛大呆子的新娘也要进府了,明明这么多的喜事,可担忧一直萦绕在她心头,这些且不论,尤二姐那边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爆,王熙凤早晚都会找来。
她坐下来轻轻扶着额,看着街上行人,想着来去之间总有定数,自己在这边为了那些还未发生的事情担忧,实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解决的办法。
转眼到了司棋和潘又安成亲当日。
尤杉和春婷早早地去了秦家,见她穿戴好凤冠霞帔,面容娇艳。母亲亲手为她蒙上盖头,满眼泪花。
外面鞭炮声声,迎亲的轿子已经到了,春婷和尤杉扶了她上轿。
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到了潘家,过火盆,拍天地,入洞房,自不在话下。
尤杉和春婷两个女子不便吃席,看着司棋入洞房也就回去了。
春婷道:“唉,司棋成亲了,你又走了,以后越发没人陪我了。”
尤杉道:“那你也出来,和我一起创业。”
春婷道:“我才不出去呢,贾家主子虽然荒唐,但好在府里面好吃好住,活儿又不多,我这日子过的比一些小家子主子还好,何苦出去。以后,估摸着舅母给我配个小厮,此生也就这样了。”
尤杉道:“那你心里可有喜欢的小子?”
春婷道:“你又不是没在东府待过,里面的小厮哪有一个我能瞧得上的,主子荒唐,下人们跟着浊臭不堪,如今下面时兴□□,看着叫人恶心。”
尤杉道:“那你如何是好。”
春婷道:“他们荒唐他们的,我只管好我自己就行,哪里顾得上那么多,若是有一天,舅母给我许配人,自会问过我的意见,我若是不同意,他们也没法子。我就不相信,这世上连一个好男人都没有,若是到了那天,横竖去庵里吃斋念佛去。”
尤杉道:“难为你在那样的地方。”
春婷道:“这么多年,也是见怪不怪了。”她想到了些什么,道:“对了,你最近还回小花枝巷吗?”
尤杉道:“当然回,白日在店里,晚上回去,只是最近几日订单太多,常在店里过夜。”
春婷道:“我最近在东府见到尤老夫人,我以为尤老夫人是跟着二姐进的府,后发现是她自己来的,不知要做些什么,但我想着太太在府上,尤老夫人陪她作伴也是有的,我若是想多了那最好不过,但若是与你有关,你最好提防着点。”
尤杉冷笑道:“不成想,有一天竟然要提防自己的母亲。”
? 春婷道:“你也别听我浑说,我也只是混乱猜测,或许什么都没有。”
两人在路口分道扬镳,各自回去了。
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司棋和潘又安面对着这一晚,没有急于行事,而是在拆礼金。
两人将所有的礼金记在账上,又将所有礼物分门别类登记上。
秦家和潘家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送的礼金和礼物比之司棋在贾家见过的寒酸不少,不过是些香包镜子之物。
司棋将里面最大的一只盒子拆开,只见掉落一封信出来,司棋将信拆开,一看落款,原来是尤杉送给她的。
司棋道:“是尤三姑娘送我们的贺礼。”
只见是一副画卷,展开来看,只见画上人头戴如意翅丞相帽,五绺长髯,身穿绣龙红袍,手执“天官赐福”横幅,头顶祥云脚下寿桃,蝙蝠繁花环绕。注1
画面不是常见的年画风格,红火中透着雅致,正是一副天官赐福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