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杀他。
  “我没有,你带了吗?”陆沅身上很少带这种东西,她的修为用不了低阶回血丹,便往后看去。
  李凌萱打架全靠莽,只要不死就能爬回玄天宗,她往后看去
  陆姻是外门弟子,有的东西都是姐姐给的,姐姐没有的她也没有,她也往后看去。
  只有张廷敬露出得意笑容:“我带了我带了,我爹怕我不小心死了,给我一大堆丹药,肯定有低阶回血丹。”
  “……”
  起码是宗门少主,底蕴丰厚,人傻钱多,往灵囊里掏了掏,就摸出一大堆回血。
  分出一颗,和着水给镇长儿子喂下去了。
  镇长之子受的折磨不少,到现在都没醒,手脚还因为微散的疼痛微微抽搐,哪怕是昏迷也不安生。
  云姜伸手探脉,而后才说:“命保住了,只是遭受的折磨不浅,之后得好生养着。”
  几人愣愣地看着那紫衣女修说完这话,起身踢了一脚瘫着的许毅。
  许毅又从昏迷转醒,第一反应就是浑身剧痛,吐出一口血差点呛死自己。
  又看见那张脸,眼前一黑,恨不得马上就死了。
  “告诉他们,你师尊是谁?”云姜问。
  怎么还没死成,修为也给毁了,招魂旗也没了。许毅想,他真恨不得自己原地暴毙了。
  事情干不成,还泄露出去,就算是死了也会被师尊招魂回来上遍酷刑。
  他修行浅,只知道修魔速度会比仙门修士快得多,可不知道修魔会魂飞魄散这件事。
  云姜说:“无名借我。”
  陆沅将佩剑扔过去,云姜抬手接过,直指咽喉,那暴涨的杀意笼罩着地上的人。
  许毅脸庞抽了抽,不情不愿道:“……家师噬魂老祖。”
  张廷敬:“啊?”
  云姜看了他一眼,又垂眸问:“捉他们来所为何事?”
  许毅又不说了,这个是真不敢说,他身上有噬魂老祖留下的蛊,能知道他的行踪。
  可在威压之下,他不得不说出口:“为我……补灵根。”
  李凌萱难以置信:“补灵根?世上还有这种邪法?”
  “听说噬魂老祖生来就是水火双灵根,可水火天生相克,也是因为这个他修为屡屡难以进益,后来他在秘境寻到陨落邪修留下的手札,给他研究出了抽灵根的法子。
  起初他不敢用自己做实验,就利用身份之便,用外门弟子做实验,后来胆大包天,用内门弟子,其他门派弟子,凡人,杀人无数。
  后来事情败露,他被废了修为,逐出师门,并当场诛杀。那丧尽天良的手札也被焚毁,再也不存,只是没想到死掉的只是他的□□,他早已准备好下一个合适的身体,夺舍重生,又卷土重来。”
  说话的声音是张廷敬,因为说得详实,地上的许毅都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的?”
  李凌萱还以为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少宗主,没想到这些隐秘的事情竟还记得听清楚。
  张廷敬说:“因为严格来说,那噬魂老祖是我们的师伯,他是我祖父的亲传弟子。”
  李凌萱张了张嘴,没想到那人人喊打的魔头竟然出自玄天宗。
  “玄天宗因为出了邪修这件事使宗门蒙羞,将近百年都人人唾弃,直到父亲捉住了镇魔山上的大魔才挽回名声。”张廷敬说:“可我跟陆姻师妹都是三灵根啊,能有什么用处?”
  正惊讶的张廷敬不知道,他父亲亲手捉的“大魔”就站在身边,还是救他的恩人。
  许毅不装了,故意刺他:“因为玄天宗的心法好,修练玄天宗心法的修士灵根质量更好,比其他歪瓜裂枣的灵根好用得多。”
  张廷敬猛然直视这样恶意满满的一张脸,脸色一白。
  李凌萱倒是听出其中意思,当即一脚过去:“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身上的灵根还有我们玄天宗弟子的?”
  许毅丹田已毁,神智癫狂,他对李凌萱说:“甚是好用。”
  “丧心病狂的狗东西!”李凌萱气急,就要拔剑杀了了之。
  许毅大喊:“好!骂得好,你们玄天宗都只会骂这一句话,可我听腻了。”
  后面传来慢悠悠的声音,讥讽道:“蠢货,可你师尊也不是真心心疼你,只是你身体合他,是他专门为自己培养夺舍重修。”
  许毅不笑了,瞪向云姜:“你说什么?!”
  那杀人诛心的云姜哂笑道:“那看你们师徒两关系也不怎么好,我随口一说你就信了。”
  邪修么,能走邪魔外道的都不是什么慷慨人物,许毅十几岁拜师,不到二十岁就是金丹修为,那得是砸了多少天材地宝,害了多少人姓名。
  饶是张宗主也只给自己亲儿子砸到筑基期,总不能噬魂老祖对他比亲爹对亲儿子强得多吧?。
  他此次出关也是奉命炼器,还负责引诱玄天宗弟子上钩,说要为他稳固根骨。
  可是临行前他无意回头,发现噬魂老祖看他的眼神让他难以忘掉,像是在打量一件十分满意的作品。
  最重要的是,他师尊大限将至。
  他走的路子太邪,天道不容他,每次的雷劫都比旁人凶猛百倍,听说六十年前他师尊雷劫留下的旧伤一直没有办法痊愈。
  好几次他都差点死在师尊手里——因为重伤难忍,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