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之一听愣住:所以其实这次,根本就没有相亲这回事儿?
  还不待她为错怪了自家亲姐表示愧疚,低头便瞧见手中那本红棕色封皮的户口本,心里那点刚要熄灭的小火苗又腾腾窜起。
  “那你把咱家户口本交给她是什么意思?”
  沈晗之也不知道自家小霸王今天哪儿来这么多火气,但还是耐心解释。
  “我上午刚拿户口本给新车上了登记,今天有事先不回家。
  “正好和锦容碰了面,我心想反正你们下午也要见面,就请她把户口本转交给你。”
  原来竟是这么简单的理由,沈卿之看着整齐躺在自己腿上的户口本和结婚证,想继续发火却像是一只被戳了个眼的气球。
  不行,还是得怪沈晗之,这么大个人了没点警惕性,家里户口本也是可以随意给人的吗?
  电话还在通话中,沈晗之又兀自念叨了一会儿,说话的内容沈卿之没能注意。
  待她回过神来,只刚好听见了最后一句。
  “所以你们今天到底见着没有,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卿之的目光没有从结婚证上移开,没好气道。
  “我们结婚了。”
  沈晗之懵,“你刚说啥?”
  回答她的是一连串的电话忙音。
  沈晗之的电话很快又拨过来,沈卿之毫不犹豫地挂断,并开了免打扰。
  心好累,她想静静。
  舒缓的手机铃声在车内响起,却不是打给沈卿之的。
  顾锦容接了电话,毫不避讳。
  “嗯,晗之,卿卿现在是和我在一块儿。”
  “是领了证,下午刚领的。”
  “最近都有空,具体上门时间我问下卿卿的意见。”
  “放心,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好的,具体见面再聊。”
  “再见。”
  电话通了大约五分钟,几乎都是沈晗之在说话。
  震惊、不解、关心、祝福。一个人的情绪可以在短时间内发生这么多种转变。
  沈卿之全程在一边旁听,得知自家大姐还是没有忘记她才是那个正牌的血脉至亲,心中稍觉安慰。
  虽然这次沈晗之坑人不轻,但她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意思意思只生她一天的气好了。
  沈卿之这会儿还不想回家,这婚结得实在仓促,回家少不了又是一番解释。
  虽然这事迟早都避不过去,但现在能推一会儿算一会儿。
  她将自己平时临时下榻的酒店地址给顾锦容,心安理得的将人当作司机。
  顾锦容听到地址,没有吱声,默默打起了方向盘。
  汽车发动,车内放起音乐,舒缓悠扬,利于助眠。
  沈卿之打了个呵欠,手背覆住眼眶,都被困出眼泪了。
  从昨晚到现在,她就没能好好休息过,早已累得不行。
  白天又经历了那么多事,这会儿总算可以放松下来。
  她靠在副驾椅子的靠背上,防震的椅子很好的接纳了她整个身体。
  不多时,人就陷入一片混沌。
  车辆停在红灯前,顾锦容转头打量着熟睡的女孩,眼底漾起一片温柔。
  小姑娘从小就十分傲气,但每次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都乖得很。
  尤其是睡着的时候,蜷缩成小小的一只,对人没有半点防备。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沈卿之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漂亮的眉头不自觉拧起。
  浅金色的发丝在白净的小脸上扫过,惹得睡梦中的主人不快。
  顾锦容伸出手,拾起那缕发丝替她别在耳后。
  接着又从后座拿了件外衫,仔细搭在她身上。为了防止外衫滑落,便将一角掖进安全带中。
  睡梦中的沈卿之愉悦地接纳了这片温暖,眉头舒展,身子不自觉地在外衫上拱了拱,似乎十分受用。
  绿灯了,顾锦容重新掌握方向盘。
  红色的保时捷在车流中穿梭,无人窥见车主眼底的缱绻。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路上有些堵。顾锦容车开了足足一个小时,停在了车库。
  副驾上的沈卿之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平时赶通告的时候她早已练就了一身秒睡秒醒的本领,可这会儿也不知是太过疲惫,还是环境太过舒适,竟然直接在车上进入深度睡眠。
  顾锦容关掉车内冷气,舍不得将人叫醒。
  她俯身解开安全带,连外衫裹着人一起抱起。
  早在很久以前,她便想将人这般亲密的拥抱入怀,可那时的她,不敢。
  如今的小姑娘,又长高了些。
  鼻尖是好闻的冷香,沈卿之自然地伸出双臂,勾住纤细的脖颈。
  顾锦容就这样抱着她出了保时捷,但还是将人弄醒了。
  沈卿之一个激灵,从顾锦容怀中挣扎着跳下。
  动作幅度有些大,差点把两个人一起带摔倒。
  亏得顾锦容这些年在m国拍了不少打戏,身手还算敏捷,眼疾手快地将两人一起稳住。
  沈卿之困意未消,语音含糊,“谁许你抱我的,我自己能走。”
  这会儿的沈卿之跟个醉鬼似的,跌跌撞撞地往别人车门上撞。
  顾锦容:……
  她将外衫和两人的包都腾到左手上,另一只手上前扶住还欲继续撞车门的沈卿之。
  “好好好,你自己走,往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