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被看穿,轩憬尴尬地轻咳一声:“师尊……今晚太美。”
“早知就不给你看了。”丹阙淡淡道,“明早天刚亮就要举行大典,你这么兴奋,怕是睡不了几个时辰。”
轩憬忙道:“徒儿必定沾床就睡!”
她还留着上次丹阙给她的安眠药,效果奇佳。
“吃药助眠就算了。”丹阙不难猜她想做什么,将礼服迅速脱下,挂回衣柜中,“为助力君上明日顺利登基,今晚为师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先把衣服换下吧。”
轩憬却一头雾水,闻言乖乖脱完了冕服,只穿单薄睡袍,站在丹阙面前静候。
丹阙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示意她上来。
轩憬一瞬间想到不该想的事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大脑一片空白时,又觉得丹阙现下还不至于对自己做那种事,稍作犹豫,把微敞的领口拉紧,爬上去后盘膝正襟危坐,神情要多严肃有多严肃。
“真乖。”丹阙夸了句,裙下忽然伸出蛇尾,直接一尾巴将她卷倒,让她和自己一齐躺下。
第98章 祭祀
丹阙能想到的最佳催眠之法, 依然是进到轩憬的识海里。
她最近在研究玄之又玄的“梳理识海”疗法,轩憬作为全身心信任她的第一位“患者”,在各方面都适合被她拿来练手。
不过轩憬的识海内景最近风平浪静,连雪堆也不常见, 丹阙的灵识体进来观察良久, 只能把林间路上的杂草和枯叶清了, 之后便找到轩憬化为小银狐的灵识体, 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给狐狸梳起毛。
“你适应得很快啊。”她讶然道,“识海景象如此稳定,看来你对自己这一世的所作所为相当自信?”
“嗯, 毕竟好些弯路上辈子都走过,如今避着弯路, 走谨慎些就好。”轩憬笑道, “不过有些世家说不定要将我传作‘暴君’了, 还未登基就先清算了那么多人。”
“你别仗着知道未来事,就一步跨太大了。”丹阙皱眉,“现下距离灾年还很遥远,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未雨绸缪的道理。”
“徒儿始终铭记师尊和母亲的教诲, 大事自然是会循序渐进的。”轩憬仰头看向她, “现下我所做一切,是为了立威,点到为止。”
“师尊若还不放心,徒儿每日除却口头说明, 还可手写一份日志, 这样一来,师尊就很清楚我所做之事的进展了。”
上一世她只管闷头做事, 觉得到了时机丹阙自然能明白,却不曾想过她闭口不言的那些日子,丹阙是否担惊受怕过。
“这倒不必。”丹阙摇头,“我记得住你说的事。”
她不插手、不过问朝堂事,不代表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上辈子那十年皇后不是白当的。
眼见着夜深了,她放柔声音:“先睡吧。”
她如今已能随意在轩憬识海中变化出自己想要的简单事物,话音刚落,周围的山林就成了她的洞府,只不过石床变成了一个铺着羊绒和柔软棉布的小窝。
轩憬也就不再继续话题,主动跳入小窝,效仿梵幽睡觉的模样盘起,枕上自己的大尾巴。
她隐约听见丹阙在哼一首歌,似乎是十分古老的语言,跟佛经一样让她听不明白,但眼皮却一点点变沉,不知不觉间,就在小窝里安睡过去。
直到将要入梦,她才猛然想起,这是她真正年少时,丹阙哄她入睡唱过的上古歌谣。
-
三个时辰后,楚珏之便和礼部的老尚书一起站在栖凰宫门前静候。
老人家半个月前听闻储君和妖族师尊同居一处,胡子都气歪了,缓了好几日,才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安慰自己至少储君没娶妖族为皇后。
即便如此,当轩憬和丹阙并肩走出来时,他依然忍不住多打量了丹阙几眼,心想这女妖也忒不知尊卑,竟敢穿得比帝君耀眼。
“黄尚书怎的只顾着看贵客,不看孤啊?”他忽听轩憬笑问,“莫非是孤的衣裳有什么不合礼仪之处,让您不满了?”
黄尚书立刻收回目光,听闻她特意将那妖族称作“贵客”而非“师尊”,又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便知心里那点不满只能憋着了,垂头行礼道:“臣并无此意,只是您今日的光辉着实耀眼,臣不敢直视。”
作为新任帝君的师尊,这么穿确实不合礼数,但若作为贵客观礼,自然是该穿上最好的衣裳,色彩鲜艳、喜庆的礼服为最佳,寓意也好。
“还请贵客随我先行去观礼殿等候。”楚珏之恭敬道,“君上须得祭祀天地与先祖,约莫要半日。”
“既然如此,在下和友人先候在秋水斋吧。”丹阙道,“观礼殿想必都是人族,我们去早了,反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其实登基大典整体流程她都看过,不过她和梵幽被轩憬特批可以自由活动,除却被人族视为禁忌地的皇陵、宗祠,她们去哪里都可以。
楚珏之也想起秋水斋还有一位妖族贵客,于是点头:“等到了入场的时辰,列宿宫会派使者前去迎接诸位。”
丹阙便和轩憬在栖凰宫前分别,独自前往秋水斋。
梵幽已经换上了新衣服,正在帮了沉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