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与轩憬都是重生者,身负亿万里挑一的命数,且拥有关于未来的记忆。
二妖边收拾房间,边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了沉备完香便自顾自打坐诵经。
转眼半日过去。
黄昏时分,梵幽百般无聊,干脆和两位友人打赌,就赌饭点有没有弟子给她们送吃食。
“如果有,今晚出宗逛街。”她一本正经道,“如果没有,那就在挽澜宗散步。”
丹阙一听,便知她这“赌注”是有点根据的。
若有弟子送饭,说明她们当真是挽澜宗座上宾,行动虽被监视,但并不受限;反之,则说明她们观潮节前只怕都得在宗内关禁闭了。
“不如再加上一个送餐者身份吧。”于是她接话,“普通弟子,或那位大师姐。”
“也行。”梵幽点头,“要是来了大师姐,那就是挽澜宗特别看得起我们,觉得普通弟子对付不了我们。”
了沉捻着佛珠,见她们兴致勃勃开赌,薄唇微抿,但最终什么也没透露,只是跟着道:“贫僧认为应当再加一条:粗茶淡饭,或珍馐佳酿。”
“妙!”梵幽鼓掌。
她们并未等太久,就听见房门被敲响。
“我来给你们送饭啦!”是海忆诗的声音。
了沉闭眼道了声“阿弥陀佛”,丹阙和梵幽交换过目光,起身开门。
海忆诗先对丹阙点头示意,再提着食盒进门,笑道:“我也不知你们口味,只好让内务殿多备些特色菜了。”
那食盒内部自有乾坤,从外边看明明只有两个巴掌大,结果海忆诗端一个菜出来,屉盘上就多一个菜。
如此这般总共拿了八样菜,三荤四素加一碗羹,她才掀开最上面的屉盘,从底下又拿出一套精致的酒具及饮品,酒瓶的瓶身还冒着森森冷气,是冰镇的。
“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放下碗筷,海忆诗歉意道。
哪怕早就做过心理准备,梵幽依然倒吸一口凉气:“贵宗可真够大方!不过这些佳肴是餐餐都有,还是仅此一次啊?”
“要看几位吃得习不习惯了。”海忆诗笑道,“吃得惯就餐餐都有。”
“哇,这也太舒服了吧!”梵幽故作夸张道。
丹阙也发现了微妙之处,但还是笑着向海忆诗道了谢,再问:“我们主要是来挽澜宗游玩的,白日里已经歇够了,不知今晚可否出门转转?”
“三位皆是女子,这位佛修又不太方便,夜里最好就不要去街市了。”海忆诗答,“不过宗内的公共区域可以随便逛,出门前记得给我传讯,我来做导游。”
她拍了拍桌,“此桌设有小传送阵,吃完之后开一下桌底的机关,餐具就能送到内务殿去。”
又告知了关于更换菜品和饮品的操作,海忆诗才离开。
她走之后,梵幽并没有动饭菜和酒,而是皱眉道:“不对劲,待遇好过头了!沾光也不至于这样吧!”
在皇宫见惯好东西的丹阙,看到菜品就已经变了目光,不太敢作真实评价,干脆拿起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尝,想了想,故作无知道:“我不太懂酒价,但这确实是好酒。”
好到一瓶就可以卖十几万块上品灵石,且是特供朝廷的。
真相已经大致明了,她们能得如此待遇,只能是轩憬向挽澜宗透露了皇女身份。
准确来说,恐怕是“未来帝君”这个更为尊贵的身份。
放在当下这个时间,这是极其冒险的行为,无异于把人界的未来押注于挽澜宗。
丹阙不由得深思起来。
发生于观潮节的妖祸,究竟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了沉什么也没说,平静地拿起筷子,夹起切得极细的凉拌海带丝就往口中送。
“先吃吧。”丹阙轻叹一声,给梵幽也倒了杯酒,“吃完去找轩憬。”
现下距离观潮节只剩不到五日,既然不能自由行动,那就只能找把她们牵扯进来的人问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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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憬万万没想到,丹阙竟会亲自找上门。
她原本以为来者只有海忆诗,结果一开门,就看到这位大师姐身后还跟着三个熟面孔,险些当场呆住。
“你们聊,想回去的时候记得传讯给我。”海忆诗并未觉察到四人间的气氛不对,搁下话就关门离开。
她前脚刚出门,了沉就依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挥手在室内布置出一方隔绝屏障。
丹阙一看见轩憬的少年身形和黑衣就头大,原来早上停法器时看到的人还真是她。
这人的易容术真是一回比一回熟练,竟然连她都骗过去了。
她正皱眉腹诽,就见轩憬的身形开始缩水,原本合身的黑色长袍渐渐拖地,面容也变了回去。
“抱歉,是我欠考虑,不慎将大家都卷进来了。”轩憬内疚道,“我正在同挽澜宗交涉,观潮节之前争取能让大家恢复自由!”
“此事暂且不论。”丹阙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毫不客气地直入主题,“说说看,您向挽澜宗的话事人交代了什么?”
轩憬现下最怕她一口一个“您”敬称自己,闻言忙坦白:“碧绮江底的魔兽封印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