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还是要查,但人他也不能就这么放了。
  正在他思索之时,却脚步一顿,忽然收到族中传信。
  “速回,东海堤坝危。”
  于是敖稷顾不上胥见心,只得草草在他身上下了印记,并威胁他。
  “这印记是我蛟族秘术,能千里追踪,你若想证明青白,自去查找罪魁祸首回来报我,否则,哼。”
  胥见心一看有转机,当即连连点头。
  大太子不再停留,早已朝东海飞身而去,胥见心看着那个裹着一身罡气,既健美又修长的身躯,不由的往前跑了几步。
  “喂!我怎么找你啊。”
  那人匆忙之间,连身都没转,一枚散发着珠光的小巧令牌破空而来,胥见心下意识一把抓住。
  而后只听一道沉稳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东海,蛟宫。”
  胥见心原地叹口气,这一番阴差阳错,搞得自己如今不上不下的,既然已经如此,也就必须要查一查,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只是,胥见心没预料到,在此与这位大太子相见,就已经是在危局之中了。
  他看着东海那个深不见底的毒洞,还有浑身旧伤的蛟族太子,没法子,只得咬了咬牙,拿出了那两张保命的符咒。
  那人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只是感受法力震动,倒是突然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法术。”
  胥见心觑了他的俊脸一眼,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双生通幽。”
  第92章 番外二(下)
  毒洞凶险,幸亏这两道符咒,敖稷才在最后关头保住了命,等到了龙君的援手。
  不过胥见心与敖稷两人都伤了根本,便只得在龙君的白玉京中暂住养伤。
  大太子是被龙君硬生生凭借召唤术给拖出来的,筋骨断了一半,又中了毒,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胥见心嘴里念叨了让他自生自灭,但却没法撂下手,毕竟这人既用了他的宝贝符咒,又答应自己办三件事,若是就这么死了,那他可就亏大了!
  于是敖稷白着脸躺在床上,胥见心就像伺候大爷似的端茶递水,还得每日给敖稷疏通断了的筋骨,以免阻塞之后不好行法力。
  这期间敖稷时醒时不醒的,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不看那一身钢筋铁骨,只看脸的话,倒是个美人了。
  胥见心就拄着下巴坐在他床头,本想趁着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好好教训他一番,只是一看大太子苍白着脸,一副美人灯的样子,就挠了挠头,下不去手啊也。
  敖稷在梦里也是皱着眉的,他在毒窟里中了化蛇的毒,又遭遇了幻境,总是在深眠时神魂震动。
  胥见心没忍住,伸手去挠了挠大太子粘在脸上的被汗湿的头发,然后把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凝神静心。
  双生通幽,能联结两人的神魂感知。
  慢慢的,一道白光将两人都笼罩在一起,敖稷渐渐的松开皱紧的眉头与痉挛的筋骨,安静的入睡了。
  等第二天醒来,敖稷就莫名觉得鼻间又一股淡淡的草药清香味,闻着舒缓又清新,睁开眼一看,笼罩在自己眼前的却是一片道士袖角。
  道士单手抚着他的额头,两条长腿盘坐在床榻上,整个人倚着床头就睡着了,而自己此刻正躺在他的膝盖上,两人贴的很近。
  敖稷一见这情形,脑子一紧,猛的就坐起身。
  只是这一下起得太猛,头上的蛟角“嘭”的撞在胥见心的下巴上。
  胥见心一晚上都在运行法力催动双生通幽,来安抚敖稷惊悸的魂魄,好不容易在早晨的时候睡了一会儿,结果还没等天亮,就叫这手足无措的大太子给创的下巴剧痛,差点没脱臼!
  蛟角多硬啊,可比胥见心的下巴硬多了,这么来了一下,胥见心登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即刻疼的满眼泪花,捂着下巴撅在床上,痛的不能自己。
  敖稷一见这样,更慌了。
  “你你你,你没事吧,我我,我不是有意的。”
  “……”
  胥见心舌头都咬破了,疼的要命,哪里还能说话,当即狠狠白了敖稷一眼,心道对这人实在不该心软,别说伤筋动骨,就算断成两截,他也能自己长全乎了。
  这角,可真硬。
  敖稷就见胥见心没说话,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玉瓶来,张开嘴,把舌尖上殷红的血滴进了瓶口。
  但其实这道士的心里都在滴血,修道之人,舌尖血又名真阳溅,是人阳精所在,能辟邪克阴,一时失去了些,要修炼不短时间才能补回来。
  胥见心是一滴都没浪费,收集的兢兢业业的。
  敖稷则穿着一身薄寝衣,浑身有些凌乱的跨坐在床尾,身躯挺拔健阔,还有些略微僵硬。
  他就看着胥见心从洁白的牙齿中,伸出一小段因沾了血而殷红的舌尖,又将咬破处的血抵在玉瓶中,那舌尖灵活的像是柔滑的蛇尾……
  胥见心正疼的嘶嘶哈哈的,一回头,就见那位传言中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蛟族大太子,正神色异样的盯着自己看。
  他刚要骂一骂解解气,就也莫名一愣,一时间张着嘴傻兮兮的杵在原地。
  原来因为双生通幽还没有解,昨夜又醒了一晚上的法,两人此刻还能稍稍通感,于是敖稷的那些小心思就像一条游鱼一般,滋溜溜的也钻进了胥见心的感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