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又冒出些妖怪来助阵,嘴里一同念叨着,“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一时间鱼声鼎沸。
敖稷也不敢托大,实在是津水是各个江河湖海之源,千百年来又有龙君坐镇,里头的妖怪,看着平平常常,娇娇小小的,战力却藏得深,只是不轻易出手罢了。
敖稷无奈,“请代劳传话,就说东海敖稷拜见龙君。”
小妖也不动,每日来拜见他们大人的妖怪多到数不过来,若是平日,自然是要尽心通报的。
可是如今不同,他们大人远出给公子找药去了,临走前特地开启了津水大阵,叫他们好好守着公子的。
胥见心着急,看着小妖们不为所动,索性就直接问,“你们公子身体怎么样了,我们是至交好友,此番来给他治病的。”
小妖一听是给公子治病的,就不复刚才那样的硬气了,当即就嘁嘁喳喳的交头接耳,最后鱼妖还是以含章的身体为重,为首的那个一摆尾就隐没在了水渠里。
没一会儿,得到鱼妖禀告的驺吾就从结界里飞了出来,看到来人是敖稷和胥见心,就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诶呀,是你们啊。”
不过驺吾就站在津水大阵里侧,叙旧是叙旧,依旧没让他们进来。
索性,胥见心就在这里把话说开,“我不知道那鲸皮上的阵法有蹊跷,自己也是临摹过的,没有丝毫问题才给你家公子送来观看,此时紧急,快叫我去看看含章吧,或许能诊看诊看。”
只是驺吾就像个滚刀肉,油盐不进,严守着大人临走的交代。
“有劳道长记挂,公子已经安然无恙,此刻睡着了,不如道长改日来拜访。”
个人正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胥见心一时间进退两难。
这时,津水边的山林中清风一阵,随后,幽幽的远山深林中,就走过来一座院子。
那院子雅致极了,此刻像是长了脚,自己伸展着根须,平稳的朝这边来。
驺吾一见,诶呦一声,赶紧去迎。
而后,胥见心就见那大老虎在院子里迎出来一个一头青色头发的男子,仔细一看,那脸不就是含章么!
最后,含章发了话,这些个妖怪不敢不听,敖稷和胥见心这才进了大阵,又被含章请到自己的建木院子里做客。
两人对含章的变化都很惊讶,小公子不但头发变了颜色,那肚子也很显形了。
含章依旧是很信任胥见心的,这道士要是有害他和李孟津的心,那早在阳泽大阵的时候,也不必费尽心血的把自己送进幽冥去找回李孟津了。
说到底,也是有恩。
于是含章索性拿出鲸皮,将事情通通说了一遍。
胥见心的脑子都要炸了,他赶紧拿过鲸皮,和敖稷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可两人拓印出来的,依旧是个丝毫无害的阵法。
所以,这阵法,竟只有含章能看见……
琼林镇中,苏府。
自从石猛和苏大哥的事过了明路,这土匪头子就堂而皇之的住进了苏府。
不过为了不把苏老爹生生给气死,两人还是分屋住的,在老爷子铁着脸的监视下,离得还挺远。
夜里,骤然刮起狂风一阵,石猛屋子里忽然青光一闪,而后便中门大开。
一只灰色的老鹰从屋中飞了出来,它双目如炬,展开的羽翼足有十多米。
老鹰啼叫一声,在苏府上盘旋一圈之后,直奔津水的方向去了。
鹰击长空,飞的很急,像是他并没有多少时间一般。
泰山之巅。
这里曾是逍遥道人借半片龙鳞,举剑叩天门的地方。
只是之后以失败告终,被阳火焚烧而死。
李孟津落下云头,时隔千百年后,才此踏足这处。
他手里尚且还拿着从别处得来的千年寒冰,打算回去给含章做个坠子,清凉一番。
到这里来,是因为当初那道士朝自己借鳞叩天门之前,在这里修炼许久,里头有许多他研究出来的什么阵法手卷之类的。
逍遥道人被阳火烧灼殒命之前,为了还半片龙鳞的人情,曾将此地赠于龙君。
只是,李孟津那时也没把人族研究出来取巧的东西当回事。
他的宝物太多了,都是金灿灿或者宝光华蕴的,白玉京尚且都放不下,自身势力又通天彻地,要这些破纸烂稿的做什么用。
所以他也没来过,如今含章被阵法所伤,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可他刚落在山头,就觉察出,这里的禁制早就被人给破了,而且,不远处的峰顶,还立了个碑,上写着什么师尊在上,特此敬拜之类。
碑上的字密密麻麻,李孟津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这逍遥道人是有师承门派的,他一死,门中的后背便循着玉简上的气机找过来。
不仅拿走了道人研究出来的大多阵法与命术,还自行过继到他名下来,成了人家的便宜徒弟。
李孟津一笑,心道还真有捡便宜的。
只是最后刻碑人的署名,却叫李孟津心中一动。
上写,云台山,第九代徒,立。
……
津水的小院中,胥见心还在紧张的给含章诊脉。
小公子不但有孕,头发又变成这样青艳艳的颜色,说实话,当时胥见心他在津水大阵之外远远看着时,含章这样子,可一点也不像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