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带着含章,飞身进入那个可以肆意妄为的幽冥,那欲望浓烈,甚至想把含章就这样嚼碎了,咽进去,这样,就永生永世的和他在一块了。
巨龙不断的挣扎,他的下颚逆鳞处剧痛,令他稍稍清明。
含章也早就挣扎的醒过来了,看到李孟津这样,他此刻依旧没放手,抱着李孟津的龙吻不放,嘶哑着嗓子一声声的喊他的名字。
最后,黑色的巨龙抵着小公子粗粗的喘气,狠狠的闻嗅着。
眼见阳泽大阵渐渐收入幽冥中,傅彩生在外头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他只听一声巨龙嘶吼,随后他小师弟就被抛了出来,晕在了地上。
之后,眨眼间,阳泽泉眼处连通的幽冥关闭。
原地什么也不剩,更别说是那个经天纬地的津水龙君了。
第60章
等含章再次醒来,是三天之后,在京郊的一处道观里。
小公子的面色苍白,是在梦魇中喊着李孟津的名字惊醒的。
他猛的从床上坐起身,大口喘着气,满身满脸的冷汗,一醒来,含章就软着脚跑下床,跌跌撞撞的到处找李孟津。
可李孟津是无论如何也没找到的,屋子里陌生又安静,他头脑尚且一阵眩晕,门外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苏含章!你醒啦,可吓死我们了。”
含章只觉得被人扶住了手臂,他缓缓神睁眼一看,眼前的是许久不见的胥见心。在往后看,门口是一脸愁容,倚门而立的蛟族大太子敖稷。
“你,你们怎么来了,我这是在哪,李孟津呢!你们谁看见李孟津了!”
见含章情绪激动起来,胥见心就叹气,“我回云台山给敖稷炼解药,不久前才出关,刚把要送到东海,就见京城一股浊气冲天,几天后道门里头就传遍了,说是上京妖孽作祟,人皇入险,好些个德高望重的道爷和僧侣进皇宫救人间皇帝,结果一去不返啊,都折里了。”
因此,胥见心闭关许久的师傅比得以用玉简传信,教授了他好多古籍上的阵法与禁术,叮嘱他下山来见机行事。
身后的大太子接着胥见心的话往下说,“津水的妖族也炸锅了,幸而暂时被驺吾压了下来,龙君到底到哪里去了,我们还是要求问公子的。”
胥见心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在听到这么重大的消息之后,已经连夜下山,赶往上京了,结果依旧是什么也没赶上,就连皇宫中也只剩下些被掏空的臭皮囊。
最后他找来同样什么也不知道的敖稷,两人落脚在上京外郊的道庙里。最巧的是,没过几日,就在庙门口,捡到独自昏睡在马车软塌中的含章。
他不知道是被是送来的,但看情况小公子被照顾的很好,车厢里的暖炉还点着桂花的熏香。
龙君不见了,津水中的大妖怪稍微知道些内情,但也丝毫不告诉给外人,因此胥见心和敖稷简直是两眼一抹黑,只能苦苦等着含章醒过来。
此刻众多妖怪都在道观外等着,也殷切的盼着含章清醒。
含章一听两人这番话,就瘫坐在了门口,他已经明白了。
李孟津,没能出来。
含章呆住了,脑中仿佛嗡嗡的响,他想起在阳泽中,李孟津最后看自己的眼神,又想起那日龙君漏液而来,吻着自己的手说只争朝夕的话。
小公子后悔极了,自己那天怎么就把他赶走了呢?哪怕再多说一句话,也许现在也不会这么心如刀绞的。
但含章缓了一会儿,也知道,不能再沉湎伤怀了,自己还要去救他。
随即,含章便撑住了气,而后将该说的同胥见心和敖稷交代了出来。
两人一听,胥见心即刻呆在原地,心想这事儿也太大了,国运都被借走了,人间岂不是要战火四起,天下大乱么!妖怪不在乎,可人在乎啊。
敖稷当真如胥见心所言,对什么皇帝,国运的,毫不在乎,他只一脸的不可置信的惊问,“什么,大人入魔了?龙君怎么可能入魔。”
胥见心回过神,他看着含章面容憔悴的样子,可怜他刚刚醒来,于是便将手中端着的肉粥给含章递过去。含章本来是食不下咽的,但胥见心只说了一句话,“你这么虚弱,怎么救龙君大人呐,他入魔进了幽冥,也许只有你能救他了。”
含章听到这,登时精神起来,急切的询问胥见心有什么办法没有。
胥见心挠挠头,“有肯定有,你先把饭吃了,你边吃我边说。”
最后这顿饭结束,胥见心浅浅的说了说该怎么进入幽冥,要是从前,他肯定是束手无策的,但几天前,他师傅刚给了他一些隐秘的上古典籍。
“幽冥是妖魔能躲开天道,放任杀戮等等欲望的地方,里头弱肉强食,大魔吃小魔的,凶残的很。一般能连通幽冥的入口,大多是特定难寻的阴煞方位,我看阳泽灵眼就是一处,只是很难打开,化蛇想必也是经营多年,填进去无数的人命冤魂。”
只是胥见心对入魔的妖怪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就算千难万险的进去了,里头什么情景没人知道,两眼一抹黑,难道白白进去送命么。”
这时候敖稷也接受了现实,他显得更着急,不仅担心入魔龙君,更忌惮那个企图化龙的化蛇。不过他倒是补充道,“蛟族中也有少许典籍记载,很少有入了魔的妖能自己醒的,一般都是妖族联合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