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巨兽抵着自己后颈的呼吸就重了一些,吹得含章哼了一声,痒痒。
他这轻轻一哼,却不知这巨兽是怎么,却躁动了起来,它喘息着,喷出馥郁的带着麝香的气息,叫人闻着迷迷糊糊的,身上热,心里也热。
含章嗅着这样的气息,晕头晃脑,迷迷糊糊的,这味道好像有些熟悉。
而后不知怎地,就被这巨兽抵着自己的胸膛给放倒了。
他被紧紧压着仰躺,脸红的喘气,那家伙好像在激动的舔他,那舌头太灵活了,胸口的衣衫马上就被扯开,露出他光洁的胸膛。
含章尚且被热乎乎的舔着,可是巨兽渐渐粗鲁的暴躁起来,像是要“吃人”一般。
小公子早就被那馥郁的气味熏的不甚清醒了,他浑身通红,伸手软软又无力的推拒着。
“你,你要吃了我么?那我能和家人告个别么,啊呃,别再往下了!”
巨兽吼出了声,并没有放过含章。
含章只觉得身上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喃喃到,“我,我快死了么?”
他浑身酥麻,神志恍惚,含章此时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潭春水,此时被搅动的仿佛要决堤,这样的感受,叫他下意识的喊出一个名字来。
“李,李孟津!”
这个名字一出口,巨兽顿时就僵住了,他的那只眸子在竖瞳的兽目和人瞳之间来回变化。
最后含章只觉眼前金光一闪,那大家伙痛嚎了一声,而后就不见了,他自己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驿站来人敲门送饭,“客官,客官?朝食要不要。”
含章激灵一下,猛的醒过来,翻身从床上坐起,梗了一下匆忙开口说话,“放楼下就行!”
门外的人应了一声,而后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含章胸口砰砰直跳,他看了一眼对面床上睡得死死的小福,缓缓松了一口气。
而后,小公子闭着眼,躺在床上大口的喘气,他浑身都被汗浸透了,轻薄的衣衫勾勒出他起伏的肩脊与腰身,柔韧俊秀,盈盈一握。
含章摸着汗湿的鬓角,自己是怎么了?这么不着调,梦里怎么又这许些乱七八糟的,想到么梦中那道滚热的呼吸,他身上忍不住一抖,心里也酥酥的麻。
与平静的边城驿站不同,龙君的白玉京中,却是一片狼藉。
趁着李孟津沉入龙池深眠之际,龙魂顺着含章颈后的封印,潜进了他的梦里。
龙的本性,是压制不住的,巨兽几欲发狂,直到被叫做李孟津,这名字顿时束缚住了兽性,叫它成了个人,想起了自己是谁。
它就是李孟津,它和他,都是李孟津。
津水之君半龙半人的从池水中脱身出来,嘴边的獠牙还没来得及收,浑身热血如沸,胀痛难忍,昭示着他无法克制的□□。
他怒吼一声,布满鳞片的手臂拍碎了半边池岸。
李孟津不再狡辩了,白玉京的封印,封不住他自己。
割舍不下的是自己,想去见他的是自己,滔天的欲念是自己。
龙,不就是他自己么。
龙魂,那只是他蛮野而放纵的□□,还有掣天撼地的威能。
无法控制龙魂,就是无法控制欲与力量。
李孟津仰躺在白玉京龙池的废墟里,失神的想着,他得想个办法。
他得让含章好好的活着,他不能让他变成迦楼罗,到时候毒火一烧就没了,魂都剩不下。
但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想陪着他的,哪管多久呢,是人,就陪到百年白头,是妖怪,就一起看沧海桑田。
喉下发痒,抬手一摸,那片逆鳞又长好了,原本血肉模糊的地方,被坚硬的鳞甲覆盖着,坚韧不已,刀枪不入。
他笑了一声,不再去拔了。
他认了。
——
小公子此时却有些不认命。
自从出了家门后,他与小福骑着骏马一路疾驰,也已经好多天,游山玩水的新鲜劲儿过了,更多的是赶路的辛苦与艰难。
今日小福吃坏了肚子,赶路便慢了些,不过紧赶慢赶,也能到代县,到时候找间客栈给小福好好歇歇便罢。
但谁能料到,路遇小河,而过小河的桥早就断了,断木头都糟烂的长蘑菇了。两人只好再绕道,还没等到代县,天便黑了。
小福脸色苍白,捂着肚子过意不去,“公子,原本我是来照顾你的,谁知道,还要拖你的后腿。”
含章下马,扶着小福也下来,靠着一颗大树干歇息一会儿,“你做得很好啦,在哪睡觉不重要,身体才最重要!”
说着,含章就去生火拿干粮,他一点也不娇气,这些天跟着小福,也把这些事情学会了。
小福烤着火,裹着含章给他披的毯子,感动极了,哭着直喊。
“少爷!呜呜呜,小福要伺候你一辈子!”
含章被喊得吓一跳,然后诶呦一声乐了,手上点火的黑灰都蹭在脸上,像个漂亮富贵的小柴猫。
“小祖宗,你可小声些,别把狼招来,你家少爷我可打不过狼。”
小福一听,就害怕了,“啊?这里还有狼啊!”
含章也不知道,只是瞎说的,不过说出来后,他自己也害怕了。
于是他拿起一根火把,往前边高处的小坡上了走了走。
小福小声喊他,含章便摆手,“别害怕,你脚下是火堆,狼怕火的,我上坡看看,那里视野好,说不准找到个什么安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