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么了?”
李孟津定睛瞧了瞧,“仿佛是化蛇的毒。”
“能解么?”
“听闻阳泽中的化蛇早已消逝,却哪里来的如此重毒,不好解,要化蛇胆。”
胥见心见敖稷被龙爪拽出来瘫在地上,早就上前去查看了,而后听着龙君和小公子的对话,他也心焦,化蛇胆哪里那么好找的。
本就是他俩一同办的事,如今这条蛟却受了大难,眼见性命不保。
况且,这头蛟,也算得上是个好妖怪了。
蛟在地上一抽搐,胥见心就侧眼看到,他遍体鳞伤却死死叼在口中的符纸。
胥见心顿了一会儿,而后只得咬牙大骂。
“靠,今天老子真特么是栽了!”
说罢,他伸手掏出敖稷口中咬着的符纸,又拿出了自己手里泛白的那张,而后吐出一口心头血,符咒遇血既燃,化作了红灰。
胥见心用袖子一擦嘴角,手里的血和着符咒燃烧剩下的红灰,一把掰开蛟的嘴,狠狠的怼到敖稷的嗓子眼。
含章就见胥道长把手里红漆漆的东西都给蛟吃了下去,甚至怕浪费,还用那头巨蛟的舌头擦了擦手。
而吃了这些东西的蛟,身上的黑气有所收敛,甚至睁开了眼睛。
“这,这!”
生而为人的小公子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李孟津见状,带着含章转眼就出了厢房,起身飞回了龙池之中。
“我以前见过这种符咒,好像是什么双生通幽,两人血脉相连,倒是能救急用,容出些时间找解药。”
含章惊魂未定,也不太明白这些术法,只是担心两人性命,“他们,没事吧,是去查什么搞成这幅样子的,是不是要紧的事情。”
李孟津没回答,反而带着含章一头扎进了龙池水底。
眼下还有比那更要紧的事。
他得把龙珠子,再放回小公子的身体里才行。
第30章
置身脉脉水波之下,仿佛与世隔绝。
含章只慌了一会儿,但因为蕴养龙珠子的缘故,他即刻就发现,自己能够在这龙池中顺畅的呼吸。
于是小公子默默的吐出了一串泡泡,而后便安安静静的被那男人挟着盘旋到水底。
水下昏昏沉沉,折射出的世界光怪陆离。
李孟津与安静的含章面对着面,四目相对时,却不知该如何施为了。
他总是在含章或睡或迷的时候渡龙珠,亦或是在含章作为神志混沌的魂体时,浅浅的神交过。
从没像如今这样,叫他无端觉得,只是一个沉静的眼神,就仿佛能看到彼此□□的灵魂。
他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身体中的龙魂咆哮着。
两人在水底默默的注视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动,随水流飘荡的青丝相互交错,相互纠缠。
含章任由男人健壮的双臂箍着,动也不动,丝毫不挣扎。
仿佛下一刻叫男人挟卷的窒息而死,他也听之任之。
看着小公子在水下洁白的肌肤与身上荡漾的光影,李孟津的瞳孔微缩,随后喉结之下竟是一痛,这幅人躯险些压不住龙魂,隐蔽在红袍之下的身躯泛起片片硬鳞。
他不愿再拖,若这样下去,他怕是要在这柔弱的“人”面前,现出凶悍的兽体来,他不想那样。
有些妖怪就算只剩一口气,到最后也会拼死保住自己作为人的皮囊。从前,他自己毫不在意,甚至更愿意以原身自在的翱翔。
而今不一样了,李孟津在意极了,他死死的压住本能。
最后,他用已经有些泛尖的牙齿咬着龙珠子,猛的低头朝向含章。
两人的身影相就,渐渐在水底重叠。
小公子佯作镇定,但死死抓着男人前襟的手指都有些泛白。
一个急促的要将口中泛着金光的龙珠渡进怀中人的体内,一个紧张的手足无措,连嘴都不会张开。
厮磨了一会儿,李孟津叼着龙珠稍稍抬起头,看着小公子潋滟的双眸与紧闭的嘴唇。
他粗粗的喘了一口气,有些无奈,而后只得从喉咙中发出低低沉沉的声音。
“闭眼,张嘴。”
话音刚落,他便又再次微微侧头,朝怀中人相就而去。
含章依旧紧紧的扯着男人的衣襟,但感受着男人细细磨蹭自己面颊的鼻尖,还有蹭在肌肤上柔软的唇瓣,他便浑身都软了下来,心里酥酥的发麻。
最后,在男人渐渐侧脸向他耳畔与颈侧处轻蹭时,未经过人事的小公子再也忍不住的仰起洁白的脖颈,曼声而吟。
男人趁机寻到那微张的嫩唇上,渡进了龙珠。
许久后,含章紧握在男人红袍上的的手指,也渐渐的松了,最后被一双大手捋着双臂找到,握住了。
今日的课迟了。
白玉京之外的妖怪们等待了许久,他们形状各异的聚集在苏府之外,有的青面獠牙,有的怪异恐怖,好在因为他们隐去了身形的缘故,人是看不见的,故而并没有什么骚乱。
大妖之间其实并不怎么友好,修行之路艰难,弱肉强食,所以在白玉京之外,倒是不怎么交流,便只静静的等。
而有些前来上课的水族,他们在等待的时候好歹有个去处,一小群家伙,都化成原身钻进小公子院子里的花池中了。
水族们互相之间倒还便宜些,他们嘁嘁喳喳的朝花池中的“家鱼”们探话。